人骨做杯饮尽仇血
时出城基本不可能,况且伤的伤病的病一行人太明显。
斗捷安沉默再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倘若他没来不知何豫处境还能全心只护吟长一人,可先下族人在眼前受难如何能袖手旁观。
“我去备点吃食,你们这两日不要离开等我回来,此处还算隐秘。”他妥协道,时间不容耽搁立马行动去。
小娃娃折腾了大半夜,吟长招手让他上榻来睡,何姨打水清理。
天大亮时义父回来放下储备的东西,抱起熟睡的小童出城去,何姨一直坐在角落至他们离开都没再抱抱儿子。
义父离开的第一日吟长便开始严重呕血,夜里高烧不退,忍着痛迷糊间乱挥乱撞,直到有人轻轻抱住她,对方的怀抱也不暖却比自己冰凉的身体好太多。
天再亮时吟长闻着屋内异香醒来,脑中的沌痛渐渐褪去,何豫此时愣愣站在房门前。
“何姨。”她发声。
“小小姐醒了。”何豫走来探脉,她洗去一身污秽看起来不过三十又几,可鬓边隐隐白发,抚上自己腕间脉络的手干瘦。一日里除了拿来吃的,她都站在同个位置透过门扇凝定北方。
吟长今天清醒的时间较前几日长,而唯一异于常的就是房间里弥漫的香。
“何姨,这香有什么特殊吗。”
天已渐黑何豫转身走回床边,其眉目温和一举一动大方得体,看向她的眼里却满是伤色。
“蓍草香有祛风止痛之效。”枯瘦的手抚上吟长眉眼,嘴中不时念叨些听不懂的话之后脸色愈加难看。
吟长还不及反应一支长箭突然破窗而来,何豫扑身替她挡了,箭擦着肩钉入床帐一道血迹狰狞的晕开,她竖起指让吟长禁声嘴里低吟的曲调更快,门外集结而来的人不敢硬闯便将房屋重重围住。
温度渐渐从何豫身体抽离,她口中急速呢喃的语言似诉说着轮回,曲毕其咬破指间将一滴殷红的血印在吟长眉心,冰凉的血打开了荒泽之地,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其中,随之而来的还有眼前零碎的记忆。
门外众人被莫名的力量拖曳着前行,勉强稳住后更不敢贸然进入。
突然一阵马蹄声骤停在外,男子马上高呼让开拉弓搭箭一气呵成,三支箭矢向屋□□去比方才的力道更强盛。
何豫被迫分神躲避,额间力量一消失吟长跌倒在地堪堪避过,身后箭矢钉入墙柱根根尽没。
发箭之人凝神细听里头动静,另一拨箭已搭上弓,烛火早灭,吟长何豫两人都知他在听声辨位具不动弹,僵持片刻,屋外来了更多人步伐不见凌乱,俨然训练有素。
“让我来。”清脆的少女话声隔空传来。
何豫呼吸稍滞身形一晃箭矢如影而至,吟长反应从未如此灵敏,手速极快一把拉过她两人滚倒在床榻上,外面听着倒像挣扎缠斗。
门吱呀一声松了闩,没人推却在慢慢打开,吟长欲拉开何豫躲避反被其用力推倒,转瞬对方翻身跪骑在自己身上,拔出义父给的匕首,双手举过头顶正奋力向吟长心窝刺下。刀尖差之毫厘便触到皮肉,何豫猛然被外力撞开重重从高处跌落抚着胸呕血。
此时房门大敞几人相继入内,两名男子一人单手持弓,另一人眉宇紧皱武将装束,他们身后分别还跟着两位少年男女。
“罪妇,你还想往哪里逃。” 持弓男子呵道。
吟长被压制在床上动弹不得,摔伤的何豫平静异常根本没听男子说话。
“母妃,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尹儿会向父王求情的。”劲装少女跑进前说道,听其音色就是方才让何豫心神动摇的人。
就着士兵手中火把,吟长看清一张与何豫肖似七分却年轻不少的脸,她说着动容的话眉目间却不见半点伤色,胸前有颗微弱闪烁的骨饰,只一眼吟长就知那是灵骨,少女就是用此物开门助别人弑母。
何豫眼中再无半点波澜趁少女走近,本如烂泥般瘫倒在地的身体猛欺上前,手里发簪抵住她喉头划破一指皮肉,喝道“别过来。”
话未落,嗖,一只箭穿透执簪的手臂,可何豫如毫无痛觉般不受影响,手中利器仍抵在少女项间。
“母妃,你真要尹儿的命吗。”少女惊恐万分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何豫将手中另一只发簪直射床上人死穴,叮一声响被黑衣少年射去的箭拦下。
“罪妇还不收手,利用女童练邪术岂可饶你。” 武将男子说着欲上前抓人。
被擒少女惊声痛呼发簪更入肉几分,她身后的何豫喊道“让开不然有人给我陪葬也好。”
昔日的王后此时神情冷漠,再不是哪个时时待自己温柔呵护的母妃,所以少女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母妃。”她表面示弱道,感觉身后困住自己的人身体有一瞬迟疑,少女连忙抬起手肘全力撞上母亲胸前。
紧接着蹲下身,她知道对面的弓箭蓄势待发,因而将母亲的心门暴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