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浣如回来了吗。”
“奴婢在。”听小姐唤人她在门外应道。
“送到没。”吟长手中软笔勾提,把正被马群围逐掠上山间岩石的雄虎绘好。
“是,奴婢亲眼见叶总管把字帖送到金扈大人随行家仆手中,此时应已呈送家主。”浣如将跟上叶总管后所见之事禀来。
“梓秋,金扈大人好像很少应宴你说会不会许多同僚想结识。”吟长最后笔收尾,推开身旁矮椅上的物什重重坐下。
今日早早被捉起,上半日贪玩在院中闲晃,下半日又太耗费心神,现在阵阵晕眩感伴着恶心袭来双目也干涩得厉害。
“我明白了。”梓秋起身准备下去安排,看吟长脸色越发不对劲。
“去吧,我只是有些累了。”她抚着额头对其挥挥手。
梓秋才放心出门去,宾客的座位布置以及入席时间均有讲究,想让人忙起来稍施手段轻而易举。
刚刚宛儿跟着前去取画具的梓秋小姐过来了,一直站在下首见小姐难受的模样急忙赶回去取药。
身体的力不从心让吟长很是郁结,此刻温度流失她能清晰感觉到寒意往皮肤里灌,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以致钻心的痛袭来时分外强烈,换做以前早坐立不住,这几年发作次数多了渐渐便能勉强忍耐,原来痛也是会麻木的。
“小姐。”宛儿急冲冲端来晴榆院里时时备的药。
褐黄色汤水冒着热气,吟长想都不想伸手接过一口灌下,微微颤抖的手险些握不住碗,喝得太急药汁流入颈项沾染了杏色绣衫里衣,她无力去管只希望这波痛处早些结束。
宛儿又打来热水小心翼翼替其擦拭。
直到天色全黑,吟长才觉得力气一点点回归身体,里衫被汗水浸湿还好手脚能活动自如了。
说起来她从不参加京都名门小姐的宴席也没有闺阁密友,只想懒懒散散渡过不知还余几日的人生。
没想被皇后记挂,前些日子宫里发话,丞相膝下嫡女聪慧尤佳活泼灵动,只是身子不太好一直将养着想是从不出来走动,身边没些说话的人憋闷出来的毛病,倒不如乘相府乔迁之喜让各家小姐们都去热闹热闹,说说笑笑心里舒坦说不定就大好了。如此她逍遥的日子算是到头。
本来六至十岁的年纪面目还没长开,加上她和长兄一母同胞本就生得像,以往着男装出去顶着他名号从无人质疑,但今日宾客数不胜数若再行此事保不准撞到宴上客。
但凡引起一丝猜疑,往日里所为还不被京都那帮无所事事,专挖人内院消息的公子小姐探去,想想会引起的轰动内心一片悲凉。
宛儿赶紧拿来会客的衣衫与阿丘一同给小姐换上,看她呆站着神色凝重以为痛处还没褪去,不由放轻穿衣动作。
等繁复的衣裙穿戴好夫人正唤人来请,吟长交代几句往前院去。
踏入供女眷休息的院落欢声笑语传来,眼前繁灯夺霁华,小姐们或笑闹玩乐或赋词颂曲,夫人们则围坐庭中闲话家常。
叶相夫人是将门之后早些年曾上过战场,年轻时性情刚毅不设城府,经多年相府主母生活对后宅相处之道日渐娴熟。
她穿深色缠银丝边际罗裙,朱红纱带曼挑腰身,青丝挽起双刀髻斜插宝蓝石双簪,已是俩孩子的母亲依然双眸澄澈。
吟长慢慢踱步过去,叶夫人温柔看来让人更往前些。
各家女眷把视线投向吟长,她刚换上古烟纹碧霞罗衣,腰束烟水百褶裙,坠的还是那只白玉雕绞丝纹糊蝶,梳垂挂髻额前刘海轻盈飘逸,一副娇俏乖巧的模样。
她走到母亲面前莹莹拜下,接着绕过主位向各位长辈见礼,而后对众小姐莞尔一笑。
没惊艳之处也无丝毫窘迫,其人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印证传闻中的羸弱,无甚特别大家探究兴致也不高,三三两两招呼几句各自散去继续先头的消遣。
吟长早打定主意做个默默无闻的世家小姐,因此也无需和各家贵女培养关系,安安静静在叶夫人下首位置上落座,听各夫人聊着后院的荒唐事。
“太乐令丞新添房小妾,听说从秦楼楚馆里接出来的人。”
“尚书令最近得了第四子,是正室夫人所出的嫡少爷,总算出口气平日里没少见她受欺。”
“少府大人家的二小姐与淮安王三公子定了亲。”
“前些日子圣上把江南的那位皇子接回京都,还在兴圣宫备好住所把刚出的九皇子迁去别处。”
女儿家不该参与这些议论,所以下首的几位小姐都各自所为充耳不闻。
吟长对些旧闻也不感兴趣,目光远眺向庭外,水池旁那颗枫树红得正盛多看了几眼。
“叶小姐喜欢红叶,荷韵你不是制了面秋景绣屏可舍得赠与叶小姐。”庭中左手边穿紫衣的夫人出声说道。
“母亲说笑一面绣屏罢了哪里舍不得,叶小姐不嫌我技拙才好。”紫衣夫人下首边一个粉衣白纹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