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公府
徐长锦一路上是自己走回来的,她拒绝了太子的马车相送,想自己一个人趁着月色走走。
可还未走多远,身旁便停下一辆马车。
原以为又是叶星舒纠缠不休,刚要大骂,就见帘子微掀,里面露出一张陌生且俊逸的面庞,男子讶异道:“徐姑娘?”
徐长锦忙收整怒容,“不知阁下是……”
那男子浅笑道:“姑娘不认识我,我名张赟,是盛国公府的人。”
张赟?
这个名字她倒是有所耳闻,五皇子身边有个活泼开朗的伴读,名叫张禹,是盛国公府的三公子。
“原是世子爷,长锦有礼了。”
张赟一双笑眸瞧着她,忙道:“无妨,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头,身旁也没个人,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这……不大好吧……”徐长锦见马车里只他一人,迟疑道。
张赟似是察觉了她的顾虑,忙道:“姑娘莫不是怕旁人说闲话,不过想来能在上书院说出‘犯我者,诛’,有这等气魄的女子,当不会在意这些小节。”
这才说出去多久,就叫张赟都知道了,徐长锦汗颜。
“那多谢世子了。”
徐长锦上了马车,只见这车里有塌有茶几,旁边还摆满了书笼,宽敞又阔绰,难怪有人说,若论嚣张那属晋王府,可论阔绰,只怕是晋小王爷也得让国公府三分。
张赟收了一些摆放得有些杂乱的书籍,不好意思道:“叫姑娘见笑了。”
徐长锦摇摇头,“哪里会。”
张赟又道:“我听闻姑娘博闻强记,学识渊博,还得圣上夸赞过。”
“不过是客气话罢了。”徐长锦道。
“姑娘不必谦虚,其实我已仰慕、”
徐长锦瞧见某本被翻得卷边了的书惊道: “咦,这可是韩昌黎先生的文集。”
“正是。我最喜他……”
两人就这韩昌黎的文集好一番讨论,便是到了徐家宅院,张赟还意犹未尽。
他瞧了瞧外头,赞道: “徐姑娘的学识果真名不虚传。若有机会,定要登门讨教。”
徐长锦也颔首,“世子文采斐然,若有机会,再行切磋。长锦便先回去了。”
“好。”张赟看着徐长锦进了家门,这才放心离去。
徐家宅院里,银辉遍地。
徐长锦一回到家,管家便差人去主屋回了话,然后上前伺候。
“父亲可睡了?”
“不曾。听闻小姐被东宫叫了去,老爷要我在门口守着,说让你一回来便去主屋见他。”
“知道了。”
她直奔主屋,屋内依旧灯火通明。
徐长锦先是将太子所言之事讲与父亲听,再问如何处置。
徐老爷子听了之后,沉吟半晌,却道:“这事儿你不必管了。”
徐长锦点头。
老爷子又问:“今日上书院没发生什么出格的事吧?”
午间送徐长锦进宫的车夫回来,说是今晨看见了晋王府的马车。晋王上朝本就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家伙,料想是他那喜欢惹事的儿子又回上书房了。
徐长锦摇头,“不曾。”
老爷子点点头,“等我腿好了你也不用跟他们搅和在一起了。”
他看了看自己女儿,虽有学识,可到底是女子,又年轻,不服她的让还是多。
他又想起一事,“你方才是坐盛国公府的马车回来的?”
“是。路上偶遇盛国公世子,他载我一程。”徐长锦解释道。
“你对他印象如何?”
“学识尚可,为人温和沉稳,还算好相与。”徐长锦如实答道。
“那便好。”徐老爷子拿过书桌上的花笺请帖递给她,“他家递来的帖子,说是绣春苑的牡丹开了,邀你过府赏花,我瞧过日子,不耽误你讲学,去看看吧。”
“盛国公府?”
徐长锦微怔,接过帖子,这帖子做得倒是用心,字是簪花小楷,中间还夹着一片干牡丹,过手留香。
只是……
她斟酌着开口道:“可咱们与国公府素来交往不算多,我也甚少参与这些宴会,还是……”
徐老爷子端起一杯冷茶抿了口,道:“盛国公有二子,大儿子张赟是嫡出,早年就被立为世子,去年还中了举子,如今已过弱冠,在盛京城里算得上择婿的上好人选。幼子张禹虽是庶出,可学业也不差,你也见过,就是五皇子的伴读,人很是机灵,不过才年十六。瞧着,不会与你为难。”
徐长锦敛眸,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老爷子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这些事原该你母亲为你操心。”
闻言,徐长锦攥紧了请帖,母亲在生下她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你年纪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