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宫?
好好一场声势浩大准备良久的离家出走,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下了帷幕。
叶星舒在家稳妥呆了几天,晋王也没来找他麻烦。这日,他坐在房间里无聊地敲着棋子玩儿,脸色看上去不算是太高兴,时不时地还叹口气。
门口的竹北瞧见了,悄悄道:“主子,要不您还是回去吧?说不定徐太傅气已经消了,您赔个不是,他肯定不会再为难您了。更何况,那成王殿下肯定在盼着您回去呢,他和您关系那么好。”
叶星舒看着他叹了口气,然后把白玉棋子砸在他脑袋上,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他总不能说,他就是在躲着自己那个堂哥成王殿下,才故意犯事儿被罚出宫来的吧?
他身为晋王之子,是皇帝嫡亲的子侄,荣宠盛大。六岁便入宫,被选为生母最受宠的七皇子的伴读,至今九年有余。在宫里陪着七皇子念书这几年,他和成王狼狈为奸,身边还跟着其他人,几人没少闯祸。
旁人听见了他们的名声大多是避着走,就连太子殿下都甚少与他们为难。
可若只是普通的欺行霸市,在宫里狐假虎威,干些坏事便也罢了。
前段时间,成王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断袖的怪癖,这便也罢了,他身为皇子,玩几个妓子小倌都不过是些风流韵事,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他偏偏看上了太子身边的晏秋和。
叶星舒按着太阳穴,真真是脑袋疼。这祖宗,怎么就非得和太子殿下杠上呢?
那晏秋和身份倒算不上有多尊贵,不过是个鸿胪寺卿的儿子,还是个庶出,性子也不怎么讨人喜欢,有些怯懦软弱,每每叶星舒和他见面,都只能看见他躲在太子殿下身后,声若蚊蝇地请安。
可架不住他是太子的伴读啊!
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尤其是他还想拿人家正儿八经的官家子弟当妓子般来羞辱,叶星舒在他洋洋得意地说起自己要怎么借羞辱廖秋和来羞辱太子一事时,委婉地劝过两次,眼见无用。
便转头同其他皇子的伴读打了起来。
事不成还好,左不过一顿打罚,可万一真成了,叶星舒脑瓜子嗡嗡地疼。只怕是成王殿下关几个月禁闭便出来了。他和其他人怕不是小命都要丢在那儿了。
在宫里主动挑衅与人斗殴,叶星舒不出意外地被罚回了家思过。
还被徐太傅怒斥:“不服管教,又不知礼数,目中无人,不敬尊卑,只知逞凶斗狠,这样的蛮子我教不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瘪了瘪嘴,仿佛半月前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惜了,这件事唯一的缺点便是被徐太傅撞上了。
叶星舒心底有些不快,可又没有办法,太子不敢动成王殿下,还不敢收拾他们。
他身份就是再尊贵,也比不过皇子去。更何况,还是太子。
徐太傅都说教不了他了,叶星舒思过之后便没再回上书房。
可这好不容易才躲了个清静,结果他爹又非要把他送回去。
真是烦死了。
这破老头儿一点都不懂他的心思。
可成王殿下那些心思他不能告诉他爹,难道直说:“七皇子想对太子身边的伴读下手,让我在旁边看着?”
叶星舒想了想那场景,便猛地摇头,他虽算不上什么好人,却也不喜欢在这些事情上去折辱别人。戏本子里写的,真君子就该以光明磊落地手段打得别人心服口服,就像他拿清风剑把人打趴下一样。
他微微支着下巴,看着门口开得灿烂的牡丹花头疼。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爹歇了把他送回学堂的心思呢?
总不能他再去把徐长锦也打一顿吧?
叶星舒看着那牡丹花,脑子里忍不住想起了徐长锦吃面时候的样子,然后猛地摇了摇头。
怎么又想起她了。
算了,想想她那日离开的脸色,他如今啊,是彻底把徐家老小都给得罪光了。
“哎——”
叶星舒又是一声长叹。
“哎——”
没忍住再叹一声。
等第三声的时候,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叶星舒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喊了声,“爹。”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晋王坐在他旁边,竹北立马机灵地上来倒茶,然后退下。
房间里就剩下父子二人。
空气显得有些凝固,眼见着叶星舒还要叹气,晋王“砰”的放下茶杯,道:“你这般无精打采是因为徐家那个女娃娃?”
叶星舒听他提起徐长锦,立马把眸光聚在他身上,不满道:“老头,你又调查我!”
晋王冷哼一声,丝毫不辩驳,道:“我那是为了你好。”
“哼!你那是怕我娘撒泼!”
“臭小子,不许这么说你娘!”
“臭老头,不许再叫人查我!”
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