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处篇
时,陈郁再次掐算,发觉纪运生没有动作,而是将日子改到了两周后的酉时。
反观纪运生这边,确实改了日子。他认为肿着脑袋去见冀人不行,简直颜面扫地!所以联系冀人更改时间,又提醒他们使二舅老实点,藏严实了!
这边陈郁说完,赵柘倒觉得好,他告诉楚尽:“明天我跟他说,看他状态不佳给他歇几天,五处的事先由你代办,你把资料和档案都搬你那去。”
赵柘闭了眼,靠在椅背上,又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睁开眼,目光投向吕牧廉:“这几天,你放消息给靠谱的人知道,就说五处要招人,俩礼拜之后,在弗珞山,酉时。动静别大,别传到冀人和纪运生耳朵里,麻烦局长了。”
“好。”吕牧廉祭出纪运生的九令交到赵柘手上:“他的生死交给你了。”
夜深了,纪运生怨愤地睡不着,听见一楼的响动,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他靠在窗口,竭力地吸烟,纷乱的思绪肆意猖獗。
他自认为从未融入过七系——他们都防着我,还架空我,纯粹是嫉妒!
他又想到赤冀一党,逐渐松弛下来,甚至有些高兴。
纪运生也与妖精和冀人打交道,岂不知对方心性?但他坚信自身有筹码,能闯出一番天地,他只缺少一个机会,一个使他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认为,机会要来了,现在的一切都是忍辱负重!能够千古留名便好,骂名与否不重要,就是不能当庸碌之辈!
两周之后,纪运生精神焕发,告知赵柘得到了二舅下落,要走一趟,便早早地出门了。
赵柘不作声,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挥手示意他去了;随后又叫起任双,跟他一块把纪运生的房间清空,所有东西全部烧了。
吕阳买早饭回来,见到这一幕,不由得诧异,跑过去疾道:“老大,这不是生哥的东西吗?为什么烧了呀,他回来看见怎么办?”
他难以看清赵柘的神色,只听到他的回答——
“他出远门了,不回来了,我们待会儿去接新人。你留下,也露一手,不用做得太讲究,家常味道就行。”
赵柘在申时接到纪运生消息,内容很仓促——二舅在弗珞山,还有许多冀人,这儿似乎是他们的练武场,请求支援。
他视而不见,直接晾在一边。一小时后,那边似乎急了,一通电话打过来。
赵柘率先开口:“已经通知第三处了,人一会儿就到。”
对面的陌生声音说:“撤掉三处,你们几位主办过来,我们谈一谈。”
“纪运生呢?”
“在我们手里。”
“行,一小时之内准到。”
纪运生挂断电话,感受到强烈的满足,他甚至快意地想要大叫,在丛林中上蹿下跳!
只是很快,有脚步声响起来,还有谈话声,全是陌生面孔。
纪运生又郁闷了,他选这儿就是因为山路崎岖难行,以往许多回踩盘子,从不见人影,怎么一要办正事,碍手碍脚的玩意儿层出不穷!
他预感不好,但妖精们大喜,这是哪位好心人点的外卖,送上门来的服务着实太到位了,选俩肉多的先垫巴一口!
纪运生感到妖精们蠢蠢欲动,忙不迭拦下,劝道:“别耽误正事,他们就要来了,不差这一会儿。等事成了,您各位想吃多少有多少,我全包了!”
太阳光线刺向弗珞山,犀利地照射着斑驳的比武场,纪运生带领队伍挪到另一边更隐蔽的地方,龟缩在树林的阴影之中。
忽然,叶岘朝着场子小声惊呼起来:“吓,修尸道!”
妖精和冀人顺叶岘的目光去找,看见了一名身穿墨袍的女子,她衣着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衣袍上刺的长符文比朱砂颜色要深,隐没在整体的墨色之中,不细看很难发觉。
她腰间系着骨笳和铜铃,凝神去看便使人发昏,随之觉得四肢无力,不能动弹了!
世间众多美丽女子,令人赏心悦目,而她美得让人心折骨惊。只是遥遥望见一眼,居然从此生出恐惧和胆怯,包含夹杂着悔恨的感伤,不敢再看第二眼,也不禁自问——见过她,再看世间美好,岂不都要差了?
叶岘掐诀,探不出她毫厘修为,要么她不是修炼之人,否则便是修为在自身之上。
妖精们对视一眼,都不打算出手了——修尸道等级森严,能炼到不避白日、游走三界的都是狠角色,何况还全是亡命徒,比俺们狂多了!待会儿跟七系打起来惹她心烦,咱也算活到头了!
叶岘最先跑了,其次便是剩下的妖精,紧接着冀人也待不住了,他们虽然不了解修尸道,但撑腰的都没了,留下不就是任人宰割?
纪运生一下子懵了,尚未弄清情况,只见冀人慌张地要下山。他筹划太久,不愿轻易罢休,只好苦苦挽留,但冀人被缠得发烦,大难临头似的,搪塞几句终是撤了。
“纪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