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
初夏正拿着她的未完成的装潢设计图,指挥一堆五大三粗的工人,将楼中的桌椅凳子搬到马车上,直接现场叫卖。
沈婷跳下马车。
“大人好!”那两个叫卖的汉子声如洪钟,把她吓了一跳。
沈婷点点头,心中疑惑,她并不认识这些人啊。
等进了楼中,所有人都看向他,齐刷刷行了一个军礼,“大人好!”
沈婷懵了,看他们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不会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护院们吧?
接下来看到的一个人,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沈武搬着一摞凳子从二楼走下来,“大人。”他说的很小声,“我带了几个护院过来帮忙收拾。”
“马上就好了。”初夏走到她面前,“不过我看三楼的装潢你还没有决定?”
沈婷点了点头,说实话她想要将三楼分割成包厢,像现代KTV那样的小包厢,她来写曲儿。
而这就是一个问题,她虽然会唱很多首歌,但不会写谱,最最关键的事,她基本只会唱副歌高潮部分,约一分钟左右,根本不能成曲。
她需要一个会编曲儿的人,将那些残缺的歌补全。
“初夏,你可知道长安城中,有哪些人会唱曲儿、编曲儿的吗?”沈婷问她。
沈安在一旁听见了,道:“初夏姑娘自南边来,怎么会知道长安城中的人,主子问她还不如问我。”
沈婷摸摸鼻子,有些尴尬,“我看你将商铺这么快盘下来,便以为你什么都懂。”
“我对于乐曲有些兴趣。”初夏道,她以前毕竟也是大家闺秀,学过一段时间的乐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因音乐名满天下的师旷,便在长安城中。”
“他精通音律,善弹琴,辨音力极强。有人在他面前弹奏一曲陌生的乐曲,只需一遍,他就可以一字不差的复刻。”
沈安惊讶的看着她,“初夏姑娘好生厉害。”
初夏笑了笑:“我也是听旁人说的。”
“那你说……我能将他请来吗?”
沈安摇头:“主子,这你就别想了,师旷从来不入酒楼,他只和喜好音乐的人交流。就算是皇室宴饮,都请不来他。”
“要不是喜欢音乐,还真像一个下凡的仙人。”沈安笑着道,“师旷容貌昳丽,上街的时候,能收获一马车的花儿。而且传闻他生性温和,是长安城少女的梦中情人呢。”
容貌昳丽?梦中情人?
她还真没见过比白清逸还好看的人,“和白清逸相比呢?”
沈安沉默片刻,“主子,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啊,白厂督那张脸,只能让人想到可怕的刑狱。”可升不起一点旖旎的心思。
沈安盯着沈婷的脸,心想,本质上,白厂督和将军一样,都漂亮,但都是杀孽重的人,不过将军的杀孽在突厥身上,而白厂督的杀孽在官员身上。
“您最近和白厂督是不是走的有些太近了?”沈安将沈婷拉到一边说悄悄话,“他虽然和您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但他……一直都看不惯主子你。”
其实是两人相看两生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好了起来。而且白清逸已经很久没有唤他过去了解将军的情况,这算是信任主子吗?
“没事儿,他现在不会动我。”沈婷道,看沈安还是不安,她摩挲着手上的纱布,“你猜这是谁给我包的?”
“主子!你什么时候受伤了?是不是晚上起夜的时候摔伤的?”沈安一脸自责,“我应该在卧房为您掌灯的。”
沈婷有些动容,他是真的担心她。但她还不至于平地摔。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只是小伤……嘶——”不过还是有些疼的。
“是白清逸给我上的药。”她扬起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看见我头上的簪子了吗?也是他送的。”
“什么?!”沈安目瞪口呆,“这难道是临死前的仁慈?!”
“……”沈婷顾不上手上的伤,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小子,这样咒你主子我?”
沈安哭着一张脸,“不是啊,主子,白厂督这个人……冷酷无情刻薄寡思,抄家的时候连三岁幼童都不放过,朝中官员无一不恨他。他不是良善之辈,对你献殷勤,肯定不是好事儿。”
白清逸是小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为防外戚专权而设置,他是一个孤臣。独立于朝臣之外,睁着一样阎罗眼,只等着有错处之后,将人撕咬致死。
沈婷摸了摸那个触手温润的发簪,“是吗?”
真的吗?她不信。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安十分担心自己主子,但想着来年春天,饥荒说不定就结束,两人就不在有交集。但还是不放心,“主子,您千万不要太靠近白清逸,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也不要想着做朋友什么的。”
白清逸表面上和主子做朋友,说不定是为了收集罪证关入大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