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
我堂堂郡主怎会任你一介窃贼摆布!若叫我沦为伺候人的玩物,不如叫我去死!”
话毕,赤手空拳再次扑向噶尔木。
洛兰眼泛泪光,她知道,萨萨这是冒着必死的决心,好为自己搏出一条活路来。
李华一手抽出弯刀横在萨萨脖颈前,一手揪住她的头发,“大可汗,这样的女人恐怕难以驯服。”
噶尔木捏住她的脖颈,萨萨顿时呼吸不上来,脸颊憋的通红。
噶尔木笑道:“小丫头,你父汗盘倨在河套,压制我西突厥三十余年,着实可恨!我便将他的头颅一刀砍下,抛给将士们当球踢了好一会儿呢!”
他的话如针一般扎在洛兰心里,生生把下唇咬出一道血痕。
萨萨被他勒得喘不上气,生理性泪水滚烫的落在噶尔木的虎口处,双手却还抓着他的袖口不放。噶尔木甩臂松开她,将她重重摔在地上。
“李华,拿我的虎纹宝刀来!”
虎纹宝刀!?洛兰惊诧的看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宝刀被递到噶尔木手上,那把宝刀正是父汗的,噶尔木竟是用父汗的刀砍下父汗的头颅!
噶尔木将刀递给萨萨,戏谑逼问:“你不是想杀我吗?拿它杀我啊!这上面沾的可都是你父汗的血,你不想报仇吗?杀我啊!”
萨萨艰难回身望向洛兰,僵硬的笑笑,突然抓起宝刀,朝噶尔木刺去———
“噗!”
一口黏腻的鲜血从萨萨嘴中喷出!
噶尔木早就做好了准备,就在她临刺时强行扭转了刀柄的方向,握着萨萨的手,任那闪着寒光的刀刃直勾勾地插进她胸膛!
“郡主!”洛兰疯了一般冲上前扶住萨萨,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嘀嗒、嘀嗒……
断线似的血珠滴落在洛兰的衣襟前,慢慢汇成血流,一直滑向手心。
萨萨的气息愈发衰竭,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攥紧洛兰的手,额头青筋暴起,片刻,断了气。
噶尔木见状轻叹:“好歹是个美人胚子,本想留你一条贱命,可惜你刚强难调,留下怕是后患无穷。”
洛兰瞪着通红的双眼,愕然盯着萨萨的渐趋失了颜色的脸庞,只觉胸腔里翻江倒海。
外面的刀光剑影已经演变为单纯的屠杀,每一声撕心裂肺的背后,都是她的子民在流血,那样惊悚的声音犹如变成钝刀,一下一下剜着她的心。
滚烫的恨意与怒火在她的血肉里急速蔓延,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过,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想要杀死一个人。铺天盖地的仇恨近乎将她缠得快要窒息,她恨那狡诈的奸细,恨这残忍的战争,恨噶尔木,更恨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萨萨送死!
冷风凄凄,帐帘被风鼓动,洛兰透过缝隙看到帐外一片血景。
这么多人的性命,她势必要让他血债血偿的,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洛兰把这滔天的恨意硬生生咽到肚子里,紧抿唇口,转身朝仇敌屈膝跪下,螓首低垂的伏在那,幽幽开口:“奴婢......拜见大可汗......求大可汗饶命。”
“哦?”噶尔木眯眼瞧着她,旋即以沾满血的刀尖迫使她抬起头。
火光摇曳下,洛兰发丝散乱,一张芙蓉秀脸还挂着泪痕,只是毫无血色,湿润的鸦羽微颤着,潋滟似皎月。
“好一个美人!”噶尔木轻啧两声,抚掌发笑:“你主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洛兰忍声道:“大可汗英明神武,眼下郡主已死,奴婢甘愿听候大可汗差遣。”
噶尔木揉捻着她的青丝,“虽是为了求生编造的假话,但从美人嘴里说出来还是好听,只不过嘛......”他敛了笑:“想活命简单,把衣服脱光。”
洛兰霎时怔在那,恐慌感随之涌上来。她早该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分明是一头活畜生。
噶尔木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满嘴下流的诮讽道:“你难道没听到我副将说的话吗?中原男人喜欢皮肤白皙的女人,你脱光让我仔细瞧瞧,若真是白皙无暇,我自然留你性命。”
洛兰双眼湿红,直直看着萨萨的尸体,撕心裂肺的痛在一点点蚕食她的心,让她在惊恐与悲恸中近乎崩溃。
“脱不脱?”
洛兰指尖死死地攥着衣角,咬着牙根,她从未经受这样的屈辱,浑身气的发颤。
见她不说话,噶尔木撩开帐帘,朝外面喊了一声:“还有几个活着的?”
“回大可汗,还有十三人没杀呢!”
噶尔木挑唇笑笑,闲庭信步地走出汗庭,向一名战俘走去。刀尖划过地面,声音刺耳,擦出点点微弱的火花。
“既然不脱,那就再杀你一个同族!”
寒光闪过,一刀封喉。
洛兰紧闭的双眼泪水簌簌而落。
“脱不脱?”噶尔木再次质问,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