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伏特

宝蓝抿了抿唇，“我去做点东西，你们一会儿带着路上吃吧。”

金泰亨是第二天早上走的，赶的最早的一班飞机，尹宝蓝开车送他去机场，金泰亨红肿着眼睛，凝视着窗外沉默不语，短短几天时间，他看上去消瘦了不少，也憔悴了许多。

尹宝蓝将保温杯递给他，他没什么动作，尹宝蓝忽然想起了金言熙在葬礼上无意间说的话，“泰亨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灵魂吗？”

金泰亨没有动，但尹宝蓝知道他在听，“很多人觉得没有，因为灵魂的存在从未被证实过，可是同样，灵魂的存在也没有被证伪过，所以，奶奶会不会还在？只是你看不见她，她也无法告知你她在。”尹宝蓝轻声说道，仿佛怕惊扰到了什么。

金泰亨啜泣着接过保温杯，柚子茶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哭得更厉害了，“以前每天早上，奶奶都会泡好柚子茶叫我起床……”

“我知道，奶奶有讲给我听，”尹宝蓝目不斜视，“她很爱你，所以不要哭了，不要把时间留给悲伤，都用来想她吧。”

金泰亨一口一口喝完了柚子茶，抱着那个保温杯上了飞机。

3.

金言熙的电影拍了好几个月，终于在某一天正式结束了拍摄，等初剪出来后，她的制片人，现在也是她的合伙人哥哥问她要不要玩把大的，他算了时间，大概还来得及。

“所以你就报了戛纳？”金言熙和金硕珍通电话的时候告诉了他这个消息，金硕珍不知道是该感叹她的勇气还是野心。可是野心？

这个词和金言熙有关系吗？金硕珍很难想象，金言熙和和野心搭上关系的样子，但他又很明显察觉到了这部电影对金言熙来说意义深重。

“报名有50%的概率能入围，不报名100%不能，既然这样，我干嘛不赌一把？”因为这样，金言熙最近的时间都花在了电影的后期制作上。

“是部什么类型的片子？爱情片吗？哇，金言熙也到谈恋爱的年纪了啊。”金硕珍没注意到朴智旻和田柾国走了进来，他不经意间对上田柾国的鬼脸，耳边的手机霎时就吓掉在地上。

金言熙也被他的惊叫吓了一跳，拉调色时重了一个度，“前辈？”朴智旻捡起了手机，看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他看了一眼正在和田柾国打闹的金硕珍，将手机放在耳边，“前辈谈恋爱了吗？”

“阿尼阿尼哟，”金言熙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重新调色，“别听硕珍胡说八道。”

“前辈还想成为修女吗？可是前辈已经是导演了，而且也对家里人说过不会再去当修女的，所以前辈为什么不谈恋爱呢？”听见朴智旻的问题，金言熙动作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等来了朴智旻的追问，“还是因为前辈过去想成为修女，所以就习惯不谈恋爱了吗？”

“啊，是，是吗？”朴智旻追击似的提问，一点思考时间都没有留给金言熙，她结结巴巴也不太确定的回答很好地取悦了朴智旻。

“智旻想恋爱了吗？”金言熙决定转移话题，随口问道。

“嗯，我想。”朴智旻回答得毫不犹豫。

金言熙正在喝水，朴智旻听见她的咳呛声，他弯起眼睛，拉长了尾音，“前辈nim，喝水要小心啊。”

“啊，咳咳，米啊内，咳，”金言熙边咳边道歉，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又下意识拿起了杯子，然后想了一下，又慎重地放下，“我以为你们之中最想恋爱的是南俊。”

金言熙几乎没有和别人谈过有关恋爱的话题，大概是朴智旻说的那样，因为曾经的梦想的修女，她完全忽视了这件事，也习惯性忽视了这件事。

“诶？前辈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朴智旻听见金言熙好半天才蹦出的直觉论，忍不住笑了，为她的可爱。

觉得朴智旻是在嘲笑的金言熙强调， “但我在教堂的时候有听过别人关于感情方面的祷告，”金言熙表示，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爱情，“事实上，那次告解之后，我反而更坚定了要成为修女的决心，因为我觉得我完全，不会去爱人。”

朴智旻将电话还给了金硕珍，金硕珍摸着发烫的手机，看见电量告急，他震惊地看着朴智旻，“你们聊了这么久吗？”金硕珍以为手机掉下去的时候就挂断了电话，后来被田柾国转移了注意力，现在才看见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长。

朴智旻顿了顿，乖巧点头，“嗯，因为很久没见前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金硕珍想想也是，他把手机充上电，放下手机时动作略微地停顿了一瞬。

晚上闵玧其都要准备睡觉时看见还在打游戏的金硕珍，他确认了一下时间，更确认了金硕珍的反常，“哥今天怎么了？”

金硕珍埋头打游戏没理会闵玧其，闵玧其听着游戏结束的声音，看见金硕珍走到床边，掀被，躺下，盖头，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闵玧其不明所以，平时都是金硕珍关灯的，所以真的有哪里不太对劲，闵玧其伸手关灯拉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