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邪
张府的一处角门,身着绿色比甲的侍女正探头张望,远远见有两人过来,走在前的是张府的小厮,他身后跟着一人,身着白色道袍,头簪一支竹钗,脚步轻盈,走在地上,似乘风踏月一般。
他似乎察觉到侍女的视线,冲她的方向一看,雌雄莫辨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看的侍女面一红,悄悄垂下眼,道“见过清虚真人,夫人正在府上等真人,还请随婢子来。”
江絮微微颔首,随这侍女入内,张府她虽来过一次,但后院从未涉及,她从后角门入,沿着回廊一路向内,许是这侍女有意领路,路上多是僻静地。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声,两人都是一愣,那侍女并不想解释,只道“真人快些走,夫人该等急了。”
江絮神色犹豫,两人又走出一段路,她问道“不知方才是出了何事?”
那侍女面色一白,压低声音道“我见真人面善,提醒真人一句,这府上的事真人莫要插手,早日替小郎君解了灾厄,离去方为好。”
江絮点头道“多谢小娘子提醒,贫道观小娘子天庭圆润,面色饱满,周身福气笼罩,小娘子近几日必定有好运发生。”
那侍女闻言一笑道“真人莫要打趣婢子了,婢子能有什么好运,莫不是要捡到钱了。”
江絮点头道“命由天定,运由心生,只要小娘子心中有所想,必定会有好运。”
“冬韵,你在磨蹭什么呢?既已接到真人,还不快点回来,夫人都催好几回了。”两人正说着,一侧有清脆的女声传来,两人回头,见一位黄裳绿比甲的侍女正向他们走来。
冬韵忙解释道“春律姐姐,我可没有磨蹭,是遇到了些事。”她说着凑到春律旁边,小声将方才听到的惨叫一事说了出来。
春律听完亦脸色一白,小声道“真是造孽,必定是不高兴大王要带她走,心里生气,拿人出气来着。”
冬韵讶然道“大王要带她去哪?”
春律正欲说,忽然想起一旁还有个外人,忙住了嘴,冲她轻轻摇了摇头,又对道“让真人见笑了,冬韵顽皮了些,不懂事,耽误真人时间,真人且随婢子来。”
江絮摇头,道“不妨事。”
她面色平淡,内心却暗忖,两人方才所说之事,联想之前吴郎将在凝萃阁看到的,多半是瓜州出事了,只是为何要带上石瑶一起,防心过重,亦或者是其他原因。
郑氏正在张大郎君之处,儿子久热不退,烧的迷迷糊糊,完全没了往日的生龙活虎,她心急如焚,见那清虚真人还未到,免不了催促道“秋曲,你再去看看,真人到哪里?”
她话落就见春律领着人进来,那人生的眉眼清俊,气质若仙,正是前些时日见过的清虚真人,她忙道“真人快来看看,我家大郎这事怎么了?医官看了,吃了好几贴子药都不见效,可是真人先前所说的遇到了劫难?”
江絮上前,见小儿烧的满脸通红,亦有些不忍,张府小郎君这场病是早就计划好的,他看似发烧,其实不然,实乃中毒之状,这是自吐蕃的一种秘药,下毒的事,俱是石瑶安排的,自己手中只有解药。
瓜州之战在肃州早有传言,但燕郡王何时能胜,亦是未知数,这一出,不过是为了博取郑氏的信任,她们原计划是假借小郎君发病之事,一则博取信任,二来待张瑞离开张府时,以祛除灾厄之言,哄骗郑氏帮忙找到周家两位郎君,再以此为由,趁机带两人出来。
如今张瑞已要离开,这计划恐怕要提前了,她看了一眼那小郎君,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往那小郎额头一贴,不肖片刻,那符纸中间一黑,竟是烧了起来,惊的郑氏叫出声,江絮忙将那符纸撕下来,那符纸已然起了火,不肖片刻已经成了灰烬。
江絮见状,与郑氏道“夫人,小郎君许是冲了妖邪,这几日小郎君可遇到过什么?”
郑氏一琢磨,确实是前几日在院中玩耍过,见到过一只野猫,当时被吓了一跳,回来就生病了,忙将此事说了出来,道“真人,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这一出戏,江絮是前世看红楼梦时,巧姐哭闹,刘姥姥边说是冲撞了花神,让王熙凤去送神,这会子套用在这里,不过是唬人,张家这位小郎君,性子十分霸道,平日里在院中玩耍是常事,那猫亦是石瑶偷偷找人放的,哪里会是什么妖邪。
这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她是不信的,但这时代的人是信,遂道“那猫妖是想寻小郎君作陪,夫人只需将小郎君的生辰八字,在院中烧了,将猫妖送了即可。”
郑氏闻言,忙让仆役去院中送神,江絮见状,又用符纸在屋内摆出一方太极,道要替小郎君做法事。
郑氏亦不敢拦着,将小郎君递给她,江絮接过,将那小儿放在太极中央,又替他面上摸了些朱砂,假借此事,悄悄喂了些解药与他,这解药入口,他身子渐渐舒服了些,不多时连哼唧声都小了。
江絮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唤郑氏将人抱走,郑氏摸着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