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
甚是,但这小娘子与江反贼如此相像,说不得是亲人,当得带回去审问,还望先生理解。”
江原在这里做过几日县丞,这守将自然是见过的,明知眼前这位虽与江县丞只有六七分像,且身高肤色并不一样,只他领命巡查反贼已好几日,皆无消息,如今遇到长到相似的之人,纵他不是,说不得与江县丞有些关系,是以才不肯放人。
陶城笑道“不必如此,老夫与江县丞同僚一场,他生自荆北,家中早已无亲人朋友,这小娘子与他并无关系。”
那守将一听,迟疑道“不知先生是何人?”
陶城笑道“老夫姓陶,不过闲散人士。”
守卫面色一变,当朝姓陶的官员,如他这边年纪的,只有陶太傅一人,他虽不识,但尚且听过名姓,且前些时日听金城郡客商说起,这陶太傅辞官归隐了,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此等朝廷大员,即便是辞官归隐,他亦得罪不起,恭敬道“陶先生既如此说,那便不是,是小子猖狂了。”又对江絮道“某唐突了,小娘子见谅。”
江絮笑道“将军言重了,将军所为乃是尽忠职守,妾身佩服,愿将军早日擒得反贼。”
那守将谢过,带人散去,独留下江絮与陶城,江絮作揖道“多谢先生,许久未见,先生可还安好?”
陶城笑道“如今朝事稳定,老夫身体安康,甚是安好。”
思及前事,许多疑惑倒是解开了,怪道当初他觉得江少监突然变了,原来如此,许久方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老夫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身边竟是真有位花木兰。”
江絮摇头道“先生谬赞了,妾身不过愚人,如何能比花木兰,不知先生如今欲往何处?”
陶城道“老夫本是山城人,这身上没了担子,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江絮亦欲往山城,况她还有许多事想问陶太傅,是以道“先生可介意带妾身同行?”
陶城打量她一眼,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道“娘子即要离开,便不要再回来了,如今早不比往昔,且旧人若得知,亦会希望娘子能保全自己。”
江絮知他好心,只她心中仍有寻人之意,便道“先生好意,妾身心领,只当初大郎君之事,妾身无能为力,如今既知二郎君在外,又岂好再袖手旁观。”
陶城并未回她这话,只道“娘子可知,江县丞通敌吐蕃,如今西齐各地都在抓捕他,娘子下次若在被误会,老夫可就救不得了,还是早些离去为好。” 他说着又看了眼她身后的马车,风吹过车帘,隐约能见到中有一人端坐,他又道“况如今娘子既有家人,当以家人为重。”
江絮不想他有如此误会,正要解释,林敬突然从马车中下来,行礼作揖道“多谢先生提醒!不过先生误会了,我与孟娘子乃是友人,并非其他。”
陶城胡子一把,见林敬生的如玉山之美,风姿仪态不凡,摸着胡子道“可惜可惜,小郎君如此才貌,若能与孟娘子结缘,必成一段佳话。”
江絮心道你哪里看出来我与他会是一段佳话的,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个颜控?
听得林敬又道“先生过誉,林某不过一介粗俗之人,当不得先生如此夸赞。”
陶城笑道“林郎君谦虚了,时候已不早,老夫还有路要赶,便不再叨扰。”他说着,看了眼江絮,道“孟娘子,二郎去向我亦不知,只他未曾回南地,你莫要白费功夫了,既已选择了他处,还是早日归去为好。”
江絮不解其意,想要再问,陶城已蹬车而去,她无法,只好与林敬上车离开。
待在马车上,方明白过来,陶城许是误会了,她何时有投奔他处?莫不是河州之事已被人知晓,周家敢说出去,难道不怕王通发现他们与关中私下交往之事?
若真如此,怪道突然捏造江原的罪名,如此大张旗鼓,就为了将她逼出西齐,他可真是太高看自己,如此想着,忍不住自嘲扯了扯嘴角,她还能有这待遇,不过王通既然猜到是她,何不将她的身份一同暴露,他这算是手下留情,不知是为何?
且陆仁若不在南地,又会去了哪里,陶城所言若为真,她继续留在西齐,迟早会被当做江原抓起来,就如今日,那些人明明知道她不是,可仍旧想要抓她回去立功,她上次被抓,累的阿兄千里迢迢来救她,如今不能再犯,但这样一来,她必定是不能再寻陆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