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好容易翻出一件薄纱短衫,只是略微与裙色有些不搭。叶瑜佳比量了许久,还是不满地摇摇头,说道:“这裙子还是不能套衫子,反正你胳膊也没有那么粗,肩又直,没人会注意那些缺陷的。”
陈宝贝低头看看怀里抱着的柔软长裙,又望望叶瑜佳手里提着的轻衫,想想觉得好像是不太合适,终于还是沮丧地放弃了套褂子的想法。
其实她也想要好看一点,但是好看的她就不再是她了,人们会因此而喜爱那个好看的她而非真实的她,为了不让别人失望,她一定会付出更多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那样子活着就太累了,也太令人害怕了。
可是就这一次,反正也就这一面,他们不会再有任何接触的,可以吗?
好。
拳头微微攥紧,陈宝贝下定了决心似的,微抬起头,轻轻笑起来:“行,这次打扮的好看点儿,你来帮我。”
叶瑜佳一愣,不明白陈宝贝怎么突然转性子要漂亮了,刚才是受什么刺激了?罢了,好不容易想开了也好,省得她再去操心劳什子形象,况且打扮人是她独特的兴趣爱好,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还能放过不成?其实陈宝贝底子并不差,她缠了她好多次都惨遭拒绝,好不容易趁着这机会松口,她绝对不能浪费了这机会。
两人正谈笑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宝贝,佳佳,我进来了。”随即便见叶晓澜推门而入,看见两人挑拣衣服忙得不亦乐乎,不禁掩嘴偷笑:“这架势跟要相亲似的。”
叶瑜佳阴险一笑:“可不就是吗。”
陈宝贝话里话外都听出不对来,嗔怪地瞪了叶瑜佳一眼,连忙插嘴试图转移话题,适时叶晓澜忽然想起正事来,问:“你们俩不是要我给做个发型?”还没等陈宝贝开口,叶瑜佳就开口道:“是,您给看看她适合什么样的发型,我昨天刚做了,简单弄弄就行。”
叶晓澜转头看向陈宝贝,摸了摸她的头发,忍不住笑了一小声:“小姑娘长得好头发也好,稍微卷一卷就行。”
一听这话,陈宝贝立马松了口气,花里胡哨的发型反而让她颇不自在,简单一些倒更出彩。
说好发型的事儿,两人与叶晓澜又推让了番价钱,叶晓澜觉得都是熟人,坚决不肯收费,还是在陈宝贝的执着要求下才勉强收了一半的钱。忽然又听见丈夫唤她,最后与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陈宝贝收拾好东西,两人各自上了床,虽是一张大床,但陈宝贝平日里不喜与别人有过分的接触,即使是叶瑜佳,也常常与她上下铺分着睡,现在睡了一张床,左右的人都往边上靠靠,床中间便隔出一个人的空来。
陈宝贝趁着叶瑜佳背对着她睡觉又使劲往边靠了靠,给张真源空出一块地方来,恰好碰不到叶瑜佳。
“明天要见到他了,高兴吗?”张真源搂着陈宝贝的腰,把头按在他的怀里,声音从胸腔里振出,听不出什么感情。
“嗯。”陈宝贝心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又往张真源怀里拱了拱,揪着张真源的衣角懒懒哼道:“你不是吃醋了吧,酸死了。陪着我的是你又不是他,我说了好多遍了。”
听到这话,张真源低声笑了起来,声压震得得陈宝贝胸腔也跟着微微地震动起来,感觉有些奇妙。他攥住陈宝贝的手,将她拥得更紧了些,似是要把她占为己有一样。
凝视着陈宝贝蓬松的发顶,张真源深深吸了口气,叹道:“其实我不在了也没什么关系,我了解你比了解自己还要深刻,你不可能守着两个我过一辈子吧。”
陈宝贝睫毛一颤,还想反驳些什么,可眼皮已经越来越沉,张真源的身影逐渐黯淡起来,几乎是无意识的,在他消失前,涌出了一句话,是那双满含忧伤的双眼所扑闪出的波浪:“让我消失吧,哪怕你没有见到他。”
我爱你,可是……已经没有可是了。
一滴透明的泪从陈宝贝的眼尾滑落。
总觉得发生了一些特别绝望的事,是什么呢?
记不清了。
第二天一早,陈宝贝终于睡到自然醒,难得的没有动火,看到枕巾上有一块暗处,像是眼泪的痕迹,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昨夜她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但只是盯了一会儿她便把神儿收了回来,开始换衣服,绸纱质地轻薄柔软,自泛丝丝凉意,陈宝贝穿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都有些舍不得脱下来,整个人都显瘦了一圈,显得格外清纯。
“好看。”张真源站在陈宝贝身后,好奇地抚着柔软的飘带,又看看镜子里的她,只觉得出乎意料的惊艳。
陈宝贝对着镜子轻盈地转了一圈,宽摆的裙子旋开了一朵灵动的花,温柔俏皮,可爱清艳。这时叶瑜佳走了进来,早已换好行装——蜂腰圆臀,双腿修长,姿容又颇冷艳,一颦一笑都露出些媚气,再加上名牌衣裙包裹,就仿佛是从哪个名门深阁里养出来的大小姐,甚至隐隐胜出陈宝贝几分。
羡慕。
陈宝贝的眼神顿时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