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个躺在类似病床上的女生猛得睁开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试图转头向四周看去,却不知为何头没有办法移动。
于是她的眼睛只好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纹路是一个巨大的国际象棋的棋盘,黑白格交错在一起,棋子未动,却不见各自阵营的王。
努力转动眼睛,也只看到自己胳膊附近似乎有个输液架,鼻子附近似乎还有鼻塞式呼吸机。
过了好久,她再次试图挣扎起身,她的胳膊能动了,这是好消息,但是其他身体部位依旧还是感觉不到。感觉不到,控制不了。
我是来这里干嘛来着?我生病了吗?还有……我,我……我是谁?
我是谁?!
对自己身份的求证让她暂时放弃了身体上的挣扎,她开始回忆。
我……我不应该是来治病的,我……好像还有我的朋友一起,我们不是在旅游吗?我,好像叫胡洛,和我的舍友一起毕业旅行……
胡洛开始思考,开始回忆。
玩了一整天的胡洛感觉有些疲惫,因此她想做个按摩项目解解乏,但是其他人去做按摩的力气都没有了,因此胡洛只好只身前往。
山庄的服务很有特色,在其他度假地往外扩展往高处扩展的时候,这个山庄选择向地下发展。因此地下一到十层,每一层的服务都不一样。按摩、针灸、水疗、温泉……各式各样的服务是在一条线上的。
人只要躺在平台上,就能选择想要的服务,然后平台会送顾客到达自己想去的楼层,平台就是负责升降的。
在胡洛的印象里,自己兴冲冲地选择了最底层的按摩,然后就在一片氤氲的水汽中失去了意识,在迷迷糊糊之中,她翻了个身,好像从平台上直接翻了下去。
可能山庄的老板已经预料到会有客人在升降平台上还能不老实,因此胡洛摔下去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只是摔得有些轻微地钝痛。
胡洛呲牙咧嘴地起身,也不知道怎么摔的,就到了一片全然陌生的领域,这里甚至没有一个服务员。
于是她只好秉持碰碰运气的想法,在地下不知道几层瞎逛。
之后的记忆,就完全消失了。再次睁开眼睛,就是在如今的类似病房一样的房间。
难道我真的摔伤了在医院养伤?失去记忆是因为我摔到头了吗?胡洛心里想。
然而左想右想也想不来真正的原因,而且如果真的是病房,她都已经醒了那么久了,不至于还没有医生前来查看她的情况。
胡洛突然感到一瞬间的惊悚,她不愿再深想下去,更加努力地想控制自己的身体。
身体已经被汗液覆盖,努力得来了结果,胡洛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她十分艰难地从床上翻了下来,迈着虚弱的脚步朝着门的方向跑去,她看着越来越近的门,脚步也越发急切,杂乱的脚步声让胡洛自己听了都感到心烦意乱。
终于,她到了门前,猛地将门向内拽开……
一排排整齐的病床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每个床上都有冰块,而且都有一具……或者说一位女生□□着身体躺在上面,面色红润,挂着吊瓶不知道正在往她们的身体里输入什么。
胡洛感到后背发寒,她看着身后自己刚刚摆脱的床,上面没有冰块,但其他布置和外面那一排排的床一模一样。
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咬紧牙,双手颤抖,她真的害怕自己如今正被什么东西监视着。
但很显然,让她自己自动退回到那张床上躺下也不可能。
于是胡洛鼓足勇气,目不斜视地从似乎数不清的病床中间经过,在终于到达另一端的门口时,她下意识被一张床吸引了目光。
她原本以为那张床上的红是玫瑰,却没想到是被鲜血染红的绷带。血染的绷带缠在她的脚踝手腕,似乎被挑断了脚筋,手腕处也有红痕。
而这唯一缠着绷带的姑娘,长了一张和她记忆中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胡洛顿感不妙,她忽然有个可怕的猜想。
胡洛机械的转动头颅,看向其他的病床,然后,她看到那些毫无生机的身体上,全都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