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上渗着丝丝冷汗,堂外刮进了风叫她瑟瑟发抖,林玉狠狠掐着手心,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林玉是怕的,她害怕这公堂,害怕独自应对这场面,她觉得自己就要虚脱了,可心中的气力却使她不得不撑下去。
没一会,一位中年妇人拄着木棍子一瘸一拐往堂内走来,远远的看不清脸,只见妇人灰麻粗布衣裳松垮套在身上,头发蓬乱似街边乞丐。
待见到正脸,林玉才辨认出,这人竟是徐老鸨。
相比从前富态的身材,徐老鸨如今消瘦见骨,遍身泥点子的粗布褂子晃晃荡荡套在身上,此时虽是冬天,却仍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徐老鸨面上似涂了白墙灰,一块白一块黑的斑驳,眉毛也用碳勾了几道,黑黢黢的聚成一道团,面皮子也松垮的耷拉下来,整个人尤见落魄。
一见林玉,就如野兽般要扑过去撕咬,好再京荷手疾眼快,先将徐老鸨拦住。
州官一见立马拍响惊堂木,厉声下令:“拦住这疯妇人。”
州官说罢,目光赶紧对上林玉的眼睛。
几个衙役立马用水火棍叉住徐老鸨,叫她动弹不得,但徐老鸨仍挣扎着,想起身去厮打林玉。
挣扎了好一会,也起身不得,便张口大骂:“你这贱妇人,自以为嫁入高门,敢叫人来报复老娘,臭烂货,没有老娘,你能有现在的好生活?今天老娘就要钉死你,叫你胎死腹中,烂在大牢里。”
林玉见徐老鸨这幅疯样,被吓得浑身僵硬,可听了徐老鸨的话,心更是怕的要跳出来了,原来......他们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衙役见锁不住徐老鸨,立即两杀威棒打下去,徐老鸨这才消停一二人,可眼睛仍死死盯着林玉。
林玉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好恐惧,才抖着声音朝徐老鸨道:“你我是有旧仇,可现在在公堂上,你也动不得我,之前你把我诓骗进窑子,要将我卖了,我尚没有状告你拐卖良民......”
林玉话还没说完,徐老鸨便更加愤怒嘶喊,“你敢状告老娘,你就是贱籍骚货,老娘就是要卖你。”
徐老鸨辱骂的话仍没完,肮脏的连堂上衙役都纷纷皱眉。
林玉缓缓起身,朝州官老爷一拜,随后道:“州官大老爷,徐老鸨曾与妾室有旧仇,刚刚她在公堂所言,您也听见了。”
州官顺了顺胡须,眼光看着郑家父子,慢悠悠道:“既有旧怨,那这妇人的证言便不当用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证人?”
徐老鸨如此疯状是郑家父子没想到的,今日只要徐老鸨将早准备好的证言说了,事儿就成了一半,却不想她见着林玉,竟疯魔了般。
郑父仍不想浪费这个苦苦寻来的证人,朝州官抱拳后道:“即便她们二人有旧仇,那也不能证明徐老鸨的证言就是假的,不如州官老爷听听再说。”
吴州官朝堂下一指:“你看她现在这样,像个疯子,这证言也做不得数啊,不若你先将她带回去,明日开堂再审。”
徐老鸨转而去撕挠身边衙役,扯住裤脚死死不肯松手,口中脏话也不停,直骂衙役和林玉有一腿。
衙役也恼了,甩了几次徐老鸨的手,也没甩开。
捕头在旁瞧着,见徐老鸨的疯态,一脚踢上去,怒道:“疯妇人,竟敢打衙役。”
徐老鸨瞬间没了叫嚷声,手却仍抓着衙役裤脚不肯松手,窘的衙役想将她踢开。
不等衙役动手,捕头赶紧沉声道:“掰开她手,赶紧扔出去,还要审单案子呢,别让疯妇人扰乱公堂。”
如今郑家没了证人,双方又各执一词,这案子也审不下去了,吴州官面色颇为难朝郑家父子道:“如今证人疯了,不若今天先停了?待你们再找到证人,再审?”
吴州官语气中带着些商量,依然在给自己找退路。
郑家父子也瞧这案子确实审不下去了,但心中仍是不甘,郑桥忽然脱下手上的锦缎套子,将断手明晃晃亮在公堂上,“这就是证据,这就是白柳生砍的。”
吴州官抬手,示意郑桥不要激动,“是,这是证据,但我也没说不审,只是今日暂时退堂,只要你这有证人,我就开堂再审。”
吴州官转而看向林玉:“今日案悬未定,林氏你先回家罢,随时等府衙传唤。”
“什么?让她回家?不行,若是她跑了怎么办。”郑家父子双双不同意。
既然公堂审案这条明路走不通,那还有暗路可走,郑父知道吴州官想搅浑这潭水,到时候两面不得罪,但郑父绝不能允许,只得公然威胁道:“州官大老爷,您可要为民伸冤啊,楚州的父母官这样做,您知道......”
郑父故意将话说到一半停下,想让吴州官自己掂量。
在之前,威逼利诱的话郑家就说了不少,只想再提醒他一遍,让吴州官知道轻重。
吴州官看了林玉一眼,然后才试探问郑父:“如何你们才能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