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的最好,这没的说,是千金难求的货色。可因为金陵绢布的造价高,和汴绢比起来,质量又差不多,故而卖的并不好,所以金陵孙家一直是绢布配着云锦一起出货。
段大爷为了这批云锦,配了不少的绢布,云锦倒是卖出去了,可绢布却砸在了手里。
入春前,该订绢布的制服商行早就订完了,零散小铺子又一次吃不下他手里这么多。
这些绢布夏天前出不了手,就要压在库房生霉,入秋前再卖不出去,就要等明年春天,今年绢布卖价出奇的高,明年出了新价,他必定要跌破了腰。
早在之前,白柳生就接手了皇家制衣局的生意,如今宫里所用的布匹都要经白柳生的手,刨去这桩生意,白柳生手里的成衣铺子也不少,段大爷这才急着来求白柳生。
英雄气短,求人如吞三尺剑,他段大爷素来都是坐在桌前同别人讲条件,如今却要低下声来求人,可他也不得不拉下脸来。
“如今这布料价可真是水涨船高,前几日你嫂子领家里孩子做了几身,足花了快一百两,都赶上往年的五六倍了。”段大爷话毕,席上有人应和:“可不,如今谁手里要有布料,那可紧俏去了。”
段大爷继续道:“咱们平常人家入了春都要做新衣,那宫里是不是也得做啊,看来贤弟今年又要盆满钵满了。”段大爷说完哈哈一笑,“我手里倒有批布料,就想着你宫里的生意需要,一直没卖,特意给你留着呢。”
白柳生知道他段大爷无利不起早,早就听说他手里囤了一批布卖不出去。
现在已进了春天,必然是心急如焚。
白柳生皱着眉头,手指头轻敲桌面:“啥料子?段兄也开始做布料生意了吗”
“去岁十月,金陵出的那批嘛,想着今年布料价高,我也进了一点。”
白柳生心中冷哼,面上却不表现,他派了郑桥来自己跟前,可不就是为了探生意的事,那小子倒耳尖,让他听了去布料从哪进的。
“呦,那料子可好啊,还是段哥心疼我,知道今年金陵的云锦不好收,就先替我出手了。”
一听白柳生搭了茬,连忙道:“不是云锦,是金陵的绢布。”
“绢布?段大哥,金陵绢布价高,品质和汴布一模一样,只能配着云锦卖,您这是为了进云锦,多配出来的?”白柳生笑了笑,语气忽然又暧昧起来:“段大哥这是瞧上金陵苏家的小姐了吧,故意惹苏家瞩目呢。”
段大爷原本还不想松口,但听白柳生连他哪进的货都门清,也瞒不住了,只能一拍大腿一咬牙交实底儿了,但也不急着说,依旧陪着白柳生打趣。
“哎,苏家姑娘可不敢想,那是个泼辣货,咱也降不住啊,要是贤弟有这想法,再使些手段,没准能降住。”
“哈哈哈,得了得了,那年去金陵,我不小心弄死了她缸里金鱼,追着我骂了两天。”白柳生朝众人挑眉一笑,“这娶回来,哪敢出来喝花酒,还得先买身金丝软甲来穿,直接就不做布衣生意,改做铁裤衩得了。”
“哎,苏家姑娘长的俊,就是泼辣了点,要是真能娶了,云锦也就不用愁了。”
“这倒是,金陵苏家的云锦一匹难求,那苏家是按照几比几给段爷您配的货?照理说是一匹云锦配百匹绢布,刚好能保住本钱,今年行情好,即便是一批云锦配百匹绢布卖也是挣的。”
段大爷牙根都快咬碎了,红着眼道:“哥哥我是一比一百二十进的货。”
白柳生啧啧叹息,“这苏家还真是黑,段大哥想做布匹生意,弟弟也不知道,要是知道,最起码能做个中间人牵线,不好让他卖的这么高。”
段大爷毁的肠子都青了,郑桥那小子递的消息就是白柳生一比一百二配货拿的云锦,想着跟着他一样总不会亏。
“哎,哪能劳弟弟大架,不过是几千匹布而已,算不得什么,哥哥也是想着有钱一起赚嘛!我那油料,今年九成都给弟弟你,旁家就别想了,我手里的十几艘货船,秋来运完货,余下时间也都随你用。”这话说完,段大爷都不由得心虚。
白柳生也没拆穿,呵呵一乐,“段哥说的是啊,看段哥这做哥哥的,就是义薄云天。”说完,联合起另外两位公子,“那我们敬段哥一个吧!”
段哥推辞着受用了,口中却道:“白弟如今身份不同了,这京城侯爷也该摆些谱,总和我们这些商贾一起也跌身份,以后啊,我们都不能随意邀你来吃酒了。”
“段大哥折煞我了不是,无论啥时候,酒都得吃啊。我还得靠着段哥帮衬,不然我那油铺里油桶都得空了。”
段大爷去苏家进云锦的事,白柳生心里清楚,因为他做布匹生意年头长,与苏家已经合作许多年,今年突然有人想要截老主顾的胡,苏家必然要先跟白柳生通气。
早在郑桥鬼祟听墙根的时候,白柳生就料到了,才故意将价说的高高的。
段大爷若真愿意这个价进货,白柳生也不能毁了苏家的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