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了白藿瑞,偷偷做了外室,又生了孩子。
即便是带着私生子续弦入府,她身份也只是个抬了身份的外室,只要有白柳生在,她的儿子就永无袭爵可能。
侯府这些人熬成了精,谁都不想先开口,谁先提当年事,谁就先得罪白柳生。可再不想张口,也总得有人说话,于是便有了侯府长辈轮番出头游说的场面,说好了是替众人表愿,说的不好,就再站出来个人重说。
“生哥儿,你父亲另立遗嘱也是因为你不在京城,你们娘俩久居楚州,老侯爷也是三番五次想接你们回来团聚,派了多少次人过去你也知道。”
又有人出头说和,话说到一半,那人略显遗憾的叹了口气,”他也是无奈,侯爵之位到底要后继有人,如今你回来了,万法归宗,其他的都不作数了。”
白柳生心里头窝着火,却没在此时计较,只反问道:“您能做主?毕竟要遵从老侯爷遗愿才是,爵位我也不是非袭不可。”
白柳生说的明白又隐晦,这些人只得细嚼,生怕理解错了,耽误了已经谋划好的事。
他们原本以为,白柳生是为了爵位才火速归京,听了他这番话,众人才进一步明白,爵位只是白柳生的第一步,之后还会有许多难缠事情。
可白柳生再难缠,宫中已经有令,月末之前,错漏账务一定要补上。盐铁事务也要由东阳侯府出人理清,不若就是满门祸事。
此时的东阳候爵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敢摸一下。
见白柳生如此态度,众人也不敢再抻着,纷纷大力支持白柳生袭爵。
冯氏也随着道:“都听生哥儿的。”
承袭爵位这事算是定下来了,但要白柳生正式袭爵,还要先将老侯爷发送出殡。
时至今日,老侯爷已停灵二十六日,二十八天将满,再耽搁一是违制,二是眼瞅着就要到月末了。
死后停灵,原是想显示家人对已故之人的不舍,如今满侯府的人却都盼着,赶紧将老侯爷发送出府。
出殡这事不需要白柳生操心,他也不愿在这桩事上动费心,只等着后日起灵摔瓦。
事情已商定,白柳生不愿再同这群人站在一起,便道累了,小厮将他引到已安排好的住处。
楚州还凉,京中却早有春气,院里花木已见郁郁葱葱之势。
白柳生负手立在院中,此时日头中正,晃眼得很,他望着眼前并不熟悉的院落,一时间有些怅然。
官家召他入宫那日,如果他愿意拦下此事......
自己果真是心狠手辣的人吗?连亲生父亲都成了自己局中的棋子。
他边思边沿着脚下小路往府深处走,侯府不仅仅翻修了门脸,内里头竟也做了极大的改建,院落是从新布局的,房屋全部重新翻盖过,后头的花园子也不知往外扩了几里,一眼望去,连府墙都瞧不见。几处凉亭里的桌凳,都是整块的翠玉,挨地的边角竟是用金子包裹着做雕花图案。花园里不起眼的小树丛,皆是江南的名种,绕树的渠子也是从外头引进来的活水,就连相接的小塘子里搁的都是太湖石,其中洞天已堪比御花园了。
莫说修建的花费,就是日常打理的银钱,每年恐怕也要有数千两之多,看着东阳侯府满院的瓦建,白柳生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嘲。
一个侯爵,这样奢靡铺张,不找他的事儿,还能找谁。
侯府是个什么状况,白柳生心中有数,眼前景建看似辉煌绚丽,不过是外强中干。
景致再好,他也无心观赏,只驻足片刻,就踱步往回走。
他刚顺着角门回了住处,就见二叔等在院落里,原来是到了食午饭的时辰,二叔特意过来叫他去中厅用饭的。
白柳生刚见过那些人,此时实在不愿再见,便拒了,只道:“骑马有些乏了,午饭我就在院里用了,晚饭时候再过去。”
见白柳生拒绝,白荟琰也不硬邀,打了几句哈哈,又道:“好好休息,过了明日还有许多事要你主张操办。”于是便走了。
白柳生离侯府时不过十岁,性子未定,如今他已经二十有八。
十几年过去,如今他到底是什么脾气,谁摸不准,只是听人说过,楚州白爷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又见他今日咄咄逼人,任谁也不惯着的模样,猜他并不好拿捏。
此时整个侯府的人,都在摸着白柳生的脾气说话做事,也包括他这个二叔白荟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