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林玉等了等，确认白柳生未有诓人的意思，才挪到他身边去坐。

“怎么回甜水铺了?”白柳生懒懒的样子，一看就是喝醉了酒。

林玉怕他刚瞧了那包袱心生猜疑，忙着答:“正路过，就回去瞅瞅。”

白柳生皱了眉头：“你不让莲儿跟着的?”

林玉赶紧答:“是，带着丫鬟过去怕妙儿和冯山不自在，就让莲儿等着了。”说完又补充:“妙儿和冯山也是甜水铺的伙计，爷应该?过。”

“哦。”白柳生眉头松开，过一会又漫不经心的问:“铺里就你们两个人吗?另一个呢，怎么没?着。”

“冯山送甜水去了。”林玉抬眼看了看白柳生，“妙儿也是个姑娘，去楼子危险，现在都是冯山在跑。”

白柳生耐心听她说完，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抬眸看她:“今儿在留英楼，他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林玉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爷们儿在窑子里头，总爱说些有的没的，半真半假的事，没人会当真。”看林玉不说话，白柳生又道。

是把自己送给郑公子的事，还是要纳幼鸽儿当姨太太的事？

自己不过是妾室，任白柳生有什么打算，也没必要特意说一嘴。

林玉勾唇微笑，讨好似得。“只要爷不把妾身送走，想要哪个都成，幼鸽儿娘子确实俊，也配得上爷。”

白柳生挑了挑眉，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谁同你说的?我再纳一个你也愿意?”

林玉瞧着白柳生脸色答话。“爷纳谁我都不敢说不行，但爷既然问我愿意不愿意，我肯定是不愿意爷再纳个姨奶奶回来的。”

白柳生突然来了兴致，稍将身子摆正:“哦?怎么不愿意?”

这么快有了五姨奶奶，六姨奶奶七姨奶奶入府还会远吗?但这话林玉不能说。

林玉只得反问道:“爷这么快想娶新姨奶奶回来，是妾身不称爷心意吗?”

白柳生默了默，用目光将林玉从头到脚琢磨了一遍，“你觉得什么样的才称我心意?”

林玉实在没想到白柳生还会反问。

她垂眸稍思，想着往日的事，又想起赵嬷嬷交代给自己的话。

“美艳的，听话的，能唱曲会跳舞，能让爷开心便是称心意吧。”

白柳生又挑了挑眉:“这是你自己揣摩的?”

林玉刚刚点头，又晃了晃脑袋。

林玉不敢承认自己在揣度他心思。

“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

之前自由自在，现在拘谨束缚;之前是良籍女子，现在是贱籍奴才;之前要嫁的人温润如玉，现在的丈夫阴晴不定。

能一样吗？

林玉心下发酸。

可这一切都怪不着白柳生，始作俑者从始至终都不是他。

林玉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一生被困在白家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也不甘心委曲求全伺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用卑微换松快日子。

白柳生低着声，淡淡道:“你我也不是今儿才认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但我......任你是花楼里当面看见，还是听见什么说法，那总是在外头，往后日子久了你便知道了。”

林玉能听出他话里的好意，但又不能完全领会他话中深意，“爷说的高深，妾不懂。”

白柳生扯过林玉的手，放在自己温暖宽厚的掌心里揉了揉:“我这人确实脾气不好，但只要你不犯大错，我保证，日后便不为难你。”

一番话倒像真的。

“你也不必怕我，好好做你自己就行。”白柳生从她的手背摩挲到掌心。“纳你做妾我花了大价钱，我虽不在乎银子，但也不会随便花。”

林玉小心而谨慎的点点头，觉得他这话更加有深意。

今日白柳生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不仅言辞恳切还颇为温暖，既轻松的原谅了她，还许诺日后不难为她。

林玉心中有些感动，想着日后总能安生一些了，眸里忽的蒙上了一层水汽。

白柳生看见她眸子湿了，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我只当你和我看见的一样，原来也不是，罢了，从前都翻篇了。”

林玉本来想赶紧抹掉眼?泪珠子，却突然发现，白柳生见着眼泪，竟温柔了几分。

白柳生的手从她的后背滑到肩上，轻捏了捏，似是安慰。

林玉靠在他怀里，被他体温烫着。

白柳生捏着林玉的肩膀，发现这林玉比刚进府时瘦了许多。

“你是不是银子不够花?我的女人可不会缺吃短穿的，明儿你出?逛逛，做几身新衣裳，买点喜欢的玩意，什么都成，直接记白府账上，不必省着。”

林玉眼中又盈了眼泪，她对白柳生的厌恶突然有些松动，可她依旧不断告诫自己，白柳生可不能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