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小人……小人知道顾恩侯府犯的事,但这跟小人毫无关系……”
“张目,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况且如今的你也吃不起罚酒,有必要吗?”
兰亭起身,走至张目身前,原本淡淡的兰花香经过东厂牢房的熏染竟变成了夺命的信号,无端让人脊背发凉,浑身起鸡皮疙瘩。
“说火药在哪?其中又有翰江侯府多少手笔?”
张目的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深知这是一场向死的结局。
冷卓君站起身,走到兰亭身边适宜人退到一边,又从俊厂公手里拿过一把带有回钩的小刀走至张目身前。
“当真不说?”他的语气淡漠,带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向其传达“没耐心”的信息。
张目咽下一口口水,额上冷汗顺着脸庞划过,纵使刺痛伤口也不曾管过,蠕动着唇开了口:“小人虽然跟顾恩侯府做过生意,但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冷卓君抽回小刀,尖锐的回钩上带下一块皮肉,而张目的腰腹赫然多出一小洞汩汩往外留着血,浸湿了长裤,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苏知远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你当真不知?”冷卓君将小刀抵在张目身上。
此时的他在张目眼里宛如地狱横生的恶鬼,吃人血肉,夺人姓名。
“小人,小人是真的……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张目的口中不受控制地喊了出来。
小刀数次以缓慢的速度刺进皮肉中,破开层层紧密的肉,又浅浅的抽回,带出一块又一块皮肉,随着一甩连血带肉一起落在地上。张目疼的龇牙咧嘴,冷汗直流,可惜他昏不过去,因为东厂凡是在审讯人的时候都会给烦人一颗抗昏迷意识兴奋的药,无论是经历多少酷刑在精神强烈刺激下都不会丧失意识,任由自己清醒的看着身体变成破烂。
不知道在冷卓君第几次刺下的时候,张目终于破了防,嘶哑着惨烈的嗓子喊出声:“我招!我全招!顾恩侯藏的火药全在东郊地窖里,而翰江侯府一直在给顾恩侯府提供火药买卖,更是扩充势力,我曾看到翰江侯与江湖首领私会!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篡改了账本就放在了顾恩侯府的账房内!”
冷卓君扔下手里的东西,退到一旁,还未等张目反应,突然他睁大眼睛,哆哆嗦嗦的他张开嘴就只吐出大口大口的血,随后就低下了沉重的头颅,死不瞑目。
兰亭抽出长刀甩开上面的血渍插进腰间刀鞘内。
从东厂走出的三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苏知远摇着扇子,扇走沾染的晦气与血气。
“没想到一个灭门案竟能牵扯出这么多事,如今就连翰江侯府都掺和进来,”苏知远摇着扇子,“咱们继后的举动想必不易了。”
兰亭不为所动:“此仇不报不共戴天,倒是张目所说的账本并未在顾恩侯府账房内搜到。反倒是探子来报长公主昨日曾夜探顾恩侯府,不知冷督主想要何为?”
至始至终冷卓君都未曾言语,只是用清水沾湿手帕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近日来的种种情况属实是不得不让人怀疑,顾恩侯府灭门案是一开始就已密谋好的事情,因长公主回宫而浅浅搁置一旁,却因冷卓君一言而更改了对象。
可朝廷之上的对峙,冷卓君分明是想要牵手刘清逸因被拒的悲伤在那一刻是真的,甚至对顾恩侯的威胁,更是不顾自己挡下致命一击,哪怕明知是演戏,却也超出了演戏的范围。
苏知远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看向冷卓君:“我本以为你转了性,可现在看来莫不是冷督主真动了心。”
兰亭没有说话,但看向冷卓君的眼神危险性地眯起。
“别告诉我是因为长公主的容颜,确实清逸公主美艳动人,家世显赫,令男人动容,追其的人甚至能围了整个长安城,莫非连你也成了肤浅之人,动了浅薄的凡心?”
“动心?”
冷卓君扔下手帕,负手站立。
“若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动心?那我便是动了心,”冷卓君不慌不忙道:“动心与做事两不耽误,我能爱她也能玩弄她于鼓掌之中,毕竟……演戏谁不会。”
苏知远不看他。
兰亭不做表达。
他囔囔自语,似在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