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
侍卫单膝跪地,低头道:“长公主息怒,小人奉圣上的命令特来请公主宴会后到明秋殿一叙。”
刘清逸挑眉:“一叙?怕不是要我手上的兵权吧。”
侍卫听得是心惊胆战,头顶上的压迫令他大气不敢喘一个,只能小心琢磨语气复述给心情不悦的刘清逸:“回长公主,圣上怕您在外的时间太久生分了父女之情,所以……”
“给本宫说下去。”
侍卫忙道:“圣上已经决定好长公主的良人,等时机成熟确定良辰吉日就可完婚。”
还真是好得很——好得很!
伴随桌子的掀倒,上好的茶具饰品纷纷坠落在底奏出清脆的声音,侍卫双膝跪地不停磕头求饶,铃柒小心翼翼呼唤了一声公主。
“你们一起复命告诉他,等他御驾亲征平定周兰山上的贼寇再与我一叙。”
刘清逸负手静立于窗前,丝毫不像是一脚踢翻桌子散发戾气的人。
却听得侍卫心中一颤,梁上的侍卫和门外不知何时现身的侍卫一同重重跪在地上,能一举抵抗五十人不惧的他们此时软了腿脚,脸色发白,竭力隐去喉咙里的颤抖答了“是”,却无抬头和起身之意。
“小柒你说身上的红服和我在战场上穿的红服一样吗?”铃柒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点点头。
刘清逸一声赞许,随后就在侍卫的震目中脱下华服扔在地上,身着雪色内衫接过铃柒手中红衣穿在身。
红衣上的金甲即使在经过长年征战仍然明亮,如同她的顽抗。
楼阁中的波涛汹涌冷卓君不知,官眷义士不知,随着宫女的带领他们走进雨花殿中,按照列位入座。
整个殿中的装潢及酒酿糕点全是顶级配饰,冷卓君大致一扫便知晓靠近大门处的席位是康安将府,余后就没有了。
冷卓君对此倒是有所耳闻,这康安将府之所以被排至边远,全因为这府里的独子嚣张跋扈,而且眼睛还不好,某次宫中设宴这小子不知道抽哪的风竟去挑逗当时最受容绪帝宠溺的妃子,直接动怒龙眼,要不是念在康安将府是忠良之后,早就被流放了,至于被挑逗的妃子也被逐出皇宫不了了之。
当然这只是流传在外人眼中,真正的故事可让他险些笑破肚皮。
那天他连椅把手都给捏出裂痕都没止住笑声,毕竟骁勇善战戍守边关的大臣仅仅因为老来得子,一个宠溺不要紧直接将孩子宠成个没脑子的傻子,被卖了还替人数钱,如今康安将府还能出现在殿内想必是用出了其父往日军功以及背后人的“好言相劝”,要是再有个乱来,其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不光是冷卓君注意到了,能来这宴会的就没有眼力差的,众人都有个专属的家里经,明面上的友好来往,实际上心里的鬼胎打的比谁都响。
抿口酒水的冷卓君被对面炙热的目光所打扰,他不得不拿起刚发下的酒杯冲对面的王良举杯,得到对方的回应之后一饮而尽。
两方首位,不是别人正是司礼监掌印秉笔太监——冷萧,冷卓君,另一方首位则是内阁首府王欢喜及内子王良。别看四人都是阉人,但别忘了太监的地位可比某些侯府爵臣还要高,就算是某些皇族宗亲都不一定能使他们低头。
可惜两方虽同属朝廷势力却势如水火,多少年的明来暗里的糟糕勾当,更不论冷卓君在前不久刚刚刺杀了作为内阁次辅的郑衡,梁子根本就是死疙瘩除非用利器挑破别想自个解开,多年争斗原本的势均力敌近期阉党却有反压之意。
可以说想要加入其中一方,就是完全得罪另外一方。
这份诡异的宁静一直持续到侍从太监用尖锐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收敛起心思,起身朝着容绪皇帝的方向躬身行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容绪坐在高位。
“谢陛下。”众人齐声落座。
“明昭公主到——”伴随太监的尖锐嗓音,众人纷纷将目光汇聚到殿门,想要一睹这奇女芳容。
随着红色华服出现在视野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到他们的并非柔弱娇贵,而是华服之上覆盖金甲,风吹起翻飞的衣角,长带遮挡不住上扬的嘴角,只见刘清逸在众人目光追随之中走到殿中央,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儿臣助父皇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刘景压低声音隐去其中愤怒,可他眼中的愤慨又怎逃得过刘清逸的眼,“平贼寇镇边关,清逸勤苦你了,作为一国公主朕看到了你的舍身,远道而来的诸位也不必拘礼,拿起酒杯敬明昭公主。”
“敬明昭公主。”众人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宫中设宴正式开始,花瓣顺势而落,起奏乐,舞姬摇曳,相熟的府邸男人已经开始手拿酒杯把酒言欢,而宗亲女眷要么是小口吃着吃食,保持仪态端庄,要么是为官人贴心喂食,或是几个凑一小堆聊聊京城趣味。
随着一两声笑意,原本无趣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