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03. 失控】
雷劈了一下。不对,是连续被劈了好几下。
她第一次见到程牧,就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是程牧从来没有说过他有个弟弟。况且,兄弟俩微信从不互相点赞评论,脸书和Instagram也不是互关。
更过分的是,每次自己和程牧提到程疏,也就是程牧亲弟弟的时候,那个家伙居然无动于衷。
这兄弟俩也太默契了吧,完全不在余斐然面前提过彼此的存在。
余斐然睁大双眼,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等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后,一种被欺骗和背叛的感觉扑面而来,委屈和心酸立刻从心脏向全身蔓延开来。
余斐然尽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表情冷漠地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程牧是你哥?程牧为什么会假装不认识你?”
她冷笑一声,“哦,对了,那时候你故意躲我。”
这几年,无论她是生气,威胁,还是示弱,哭求,统统得不到半点回应。
程疏做的最绝的,就是他并没有删除好友,也没有屏蔽余斐然,只是让她的消息全部都变成已读不回,石沉大海。
余斐然联系他的频率从每日,变成隔日隔月,最终变成一年一次的生日祝福。
程疏侧头,对上余斐然发红的双眼。
那双清澈的眼睛变成深不见底的枯井,将他一并往黑暗里拽。
“是我不对,”程疏伸手温柔地揉了揉余斐然的头。
“那时候是我鬼迷心窍了。你就当我良心被狗吃了,脑袋被门夹了,好不好?”
啪的一声,余斐然毫无征兆地打掉了程疏的手,同时也打碎了粉饰太平的假象。
空气里弥漫起一阵临战的硝烟,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程疏眼里升起一股暴戾,像一团在地狱里燃烧的烈火。
“你真的要跟我掰扯那笔翻旧账,是吗?”
这是余斐然第二次面对这样的程疏,眉宇间的戾气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她心底一惊,糟糕的回忆在这瞬间如同应激反应,一股脑儿涌上来。
她慌了,眼泪夺眶而出。
当下的所有情绪都不可控地被放大。
委屈,心酸,失望,然后渐渐发酵成绝望,狼狈,悲痛。她像是被活生生摁进一个可怕的黑洞里,被无边无际的悲伤操控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余斐然匆忙地在包里摸索一通。然而,她今天出门并未带药。
像是被扼住喉咙那般无助,窒息感一阵阵翻涌而来。
余斐然绝望地想,她完蛋了,她注定要在程疏面前失控了。程疏大概会厌恶她吧。
脑海中,她的声音重复着数落着她每一个缺陷,告诉她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卑鄙怯懦的她不配被原谅。
她就是个笑话,她活该啊。
失控的情绪战胜了理智,她哭得歇斯底里,用力捶着胸口。
“程疏,我好痛啊。”
程疏死死抓住余斐然的手腕,制止她继续折磨自己。
他毫不犹豫将余斐然拥入怀中。
很快的,泪水浸透了衣服,胸口感到一片温热潮湿。
他温柔至极地轻抚余斐然的后背,附在她耳边道歉:“都怪我,是我不对。”
怀中的余斐然颤抖的愈发厉害,程疏感到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不停地道歉,极为耐心地安抚她。
隔着布料摩擦,余斐然依旧能感到他偌大的掌心传来的温热。
程疏干净温润的声音极具力量,像是一首哄人入梦的摇篮曲,渐渐平复了余斐然打翻的情绪。
过了许久,她终于哭累了,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可程疏依然没有松开她。
程疏见余斐然紧闭双唇,选择拉程牧下水:“你也知道,我哥他那人就爱使坏,不安好心。”
余斐然动了动,试图挣脱他,他却抱的更紧了。
“不过,你那天喝醉了,和我哥通话,我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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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斐然记得,那是两个月前程牧的婚礼,陈念约她喝酒。
程牧是陈念心中无法抹去的一道伤疤。那天陈念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抱着自己哭了一晚上。
余斐然看着程牧发的朋友圈合照,总觉得有个模糊的身影特别像程疏。
大概是酒精麻痹了自己是理智,不知怎么的,说完祝福的话,又假装不经意多说了一句:“你有个朋友挺像长大后的程疏啊。”
程牧吐槽:“你他妈的喝多了吧!你认识程疏的时候,他不就已经成年了吗?”
余斐然哑然失笑:“你不懂,他那个时候就是个小弟弟啊,长得干干净净高高瘦瘦的,还不爱说话,很腼腆的。”
“我觉得你对程疏有误解....”
余斐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