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皇后
透着无尽的辛酸,让人不忍靠近。
颜臻眼角泛酸,拔腿往城东的集市狂奔。
她跑到门面最好的棺材铺里,用身上所有的金瓜子和碎银子,买下店里最贵的杉木棺材。
虽然比不得皇家的金丝楠木棺材尊贵,但这是她能给的最好的东西了,倾尽所有。
她推着放在独轮车上的棺材,急匆匆赶往谢氏祖坟。
端王和皇后还在专心致志的挖土,颜臻把棺材抬到牛车旁。
她把皇贵妃的尸首,轻手轻脚的抱进棺材里。
触手间是一阵寒凉刺骨,端王竟扶着尸首逛遍整座邺都。
他的手...一定冻坏了。
她把刚才趁人不备,用掀翻两个指甲盖的代价得到的破碎眼珠子,放在了皇贵妃脸上的血窟窿里。
整理好皇贵妃遗容后,颜臻默默站在端王身后,把他好不容易挖出的土推到更远的地方。
这场让人毕生难忘的葬礼,从天将破晓,直到暮色四合,依然未结束。
坟茔周围挂满宫灯,明如白昼。
皇后和端王一前一后,扶着棺椁,把皇贵妃的尸首下葬。
墓碑是她买棺材赠送的无字青石碑。
此刻皇后正亲手用刻刀一笔一划的纂刻。
也不知过去多久,寂寥的土堆前立起一座碑。
碑上只写着几个小字:谢氏嫦缨之墓。
皇贵妃在死后,终于抛去那些虚妄的尊贵身份,她做回了她自己。
妇人也做回了皇后,她登上了停留在一旁许久的凤鸾车辇,只不过她面如死灰。
等到皇贵妃墓前只剩下端王和她的时候。
颜臻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给皇贵妃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殿下,娘娘已入土为安,您终于可以安心了。”
“谢谢。”
端王的声音有些沙哑和虚弱,颜臻暗道不好,伸手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触手是异常的滚烫与灼热。
这几日的奔波与劳累,终于还是让倔强的端王殿下病倒了。
颜臻背起昏迷不醒的端王,焦急万分去找大夫。
医馆里,颜臻端着汤药正在悉心喂端王,紧闭的门却被人大力踹开。
“四弟啊,你让为兄好找。”
迎面是郕王春风得意的嘴脸。
秦胤被惊醒,撑着虚弱病体强自起身。
“大哥有何急事?”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方才父皇下旨,命四弟禁足于诏狱水牢,静思己过三日。”
郕王满眼笑意,将父皇的圣旨放到四弟手边。
秦胤艰难起身,在颜政的搀扶下,屈膝跪地,领旨谢恩。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为兄不知四弟身子骨不爽利,一时没带囚车来。要不然四弟将就着走到诏狱?”
“不必劳烦郕王殿下!”
颜臻将端王扶起身,旋身将端王背在身后。
“颜政,不必如此,本王能自己走。”
“殿下,您就别再乱动了,请相信微臣!”颜臻脖子通红,刚才背着端王来医馆的时候,不到一里路都走的很是艰难。
诏狱在城西,他们此刻在城东,更是路途迢迢。
“四弟,你这伴读果真是个好的,难怪你如此喜欢他。”
郕王伸手掐了掐颜政因用力而涨红的脸颊。
“皇兄!”秦胤怒不可遏,抬手推开大哥作恶的手。
可倔强的颜政竟死死扣着他的双腿,他此刻虚弱至极,竟无法挣脱,只能作罢。
郕王骑着高头骏马,领着两队兵士,将四弟和小伴读夹在当中。
才走出百步,秦胤竟发现颜政浑身抖得厉害。
真是难为他了,如此瘦弱之躯,却背着他艰难前行。
约莫行出两里路之后,柴玉姗姗来迟,架着马车来迎接端王殿下。
颜臻和柴玉合力将端王搀扶上马车。与柴玉一道坐在马车前,精疲力尽的喘着粗气。
诏狱比之皇宫里的掖庭宫更为可怖。
重犯才会关押在此处,陛下着实无情,好歹端王是他的亲儿子。
入了诏狱,早有狱卒在门口恭候。
柴玉和颜臻自告奋勇,与端王一道入了诏狱水牢。
水牢里的水都是死水,水中因加入大量的盐。
故而冰天雪地也难以冻结,只在水面上浮着一层薄冰。
一踏入水牢,一股扑面而来的腐臭味直铺面门。
黑黢黢如墨的水里飘着一团团不知为何物的团块,还有几只拳头大的死老鼠漂浮在水面。
柴玉噗通一下,率先跳进肮脏的水中,吃力将飘在水里的污秽物都清理干净。
“殿下,奴才尽力了,奴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