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人看我！

“我大哥走后无人学习阴阳之术，而我苏家的招牌从我父亲走了之后，就没人再能担起。阴阳先生也就断了传承，虽然……” 她停了一下，所有人都跟着呼吸一紧。 姥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按天赋算苏禾会是下一个，但是她未开蒙。” 这句话极其有分量地砸在了众人的心头，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只觉得自己晕晕的，肩膀上突然被砸上了重担。 恍惚间，竟看见自己穿着长袍，手持罗盘站在山顶，眉眼已然和现在凄苦衰相完全不同。 这会是以后的我吗？ 应该不会，连学都没上过，除了背书，其他一概不会。 哪个不开眼的会找我看事？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把心中刚希翼给掐断了，换上以往的凄苦象，怔怔地看着地面。 姥姥哪里会知道我这番瞎想，继续和王雷说，“阴宅怕是苏家给你寻不了。你媳妇的尸，我倒是可以给你在镇上三天，你还是快去找人吧。” 只单单可以拖三天，王雷都千恩万谢，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飞奔出去。 姥姥看了村长一眼，村长对着她嘿嘿地笑，连带着看我的表情都多了几分谄媚。 他笑得褶皱堆在一起，都能夹死苍蝇。 一排的黄牙歪七扭八地呲着，恶心的姥姥朝他吼，“笑什么笑，把这两个给我混在一起。” 他吓了一跳，怔了一下赶忙指挥人动了起来。 混好之后，他又呲着牙看着姥姥，围在她身前听候差遣。 姥姥伸手抓了一把桶里的东西，白花花湿漉漉一片。 确认无误，就指挥人往墙根，地上厚厚地撒上一层。 味道辛辣刺鼻，激得直流眼泪。 这味道，应该是蒜泥混着雄黄粉。 姥姥伸手擦干我的泪，又小声告诉我，蒜可以防撞祟，雄黄可以避蛇，整个屋子都弄上一层，等一会儿把那东西弄出来，就不能上别人身。 平时遇事，把大蒜嚼嘴里也有奇效，就是味道不好闻。 还有就是对付柳仙，还要有王蛇以上的大蛇酒，它们虽然是手段狠绝的主，但还是等级森明，一个怕一个。 看着能把巨蛇泡酒的人也是更胆颤。 姥姥边说着边打开一旁的酒桶，往村长手中的碗里舀了一碗。 酒色深黄清亮，闻起来带着股浓浓得中药味。 我探头看了眼酒桶，瞬间整个人被定在原地。 心猛得一揪，暂停了一下，又咯噔咯噔地跳了起来。 一段一段的蛇身被泡在酒桶里。 蛇皮上的鳞片有拇指盖粗，整个蛇身的横截面也有手臂那么粗。 蛇头被压在一边，嘴里塞了一根两根手指粗的人参。 这是蛇酒，村里老人爱喝药酒。 看这蛇的样子，怕是整个连在一起得有十尺长。 我心头恶寒，却也看得仔细。 突然后背突然有酥酥麻麻的针刺感，好像暗处正有人盯着我看。 我立马眉毛上扬，瞪着眼睛不敢回头。 左右乱瞟了一圈，心里咚咚咚敲着鼓。 这眼前地上的人都在忙，谁能盯着我？ 难道是炕上的两个？ 鬼使神差的，我往前靠了一步。 刚好就对上了王家婶子的眼睛，里面泛着幽绿和阴冷。 刚刚明明还是紧闭的，现在却瞪得溜圆。 这么诡异却无人发现，好像只有我能看见一样！ 我害怕得要死，却移不开眼睛，像是有人固定住我的头，不让动。 眼看着她逐渐扯起的嘴角，笑得阴翳，弄得我根根汗毛乍立。 身体里面一直哆嗦，一个寒颤接着一个寒颤。 可我整个人杵在原地像个木头，眼珠能转，眼皮却闭不下来。 就在这时，王家婶子忽地张了嘴，双唇一碰一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不受控制地朝她靠近。 一步…… 两步…… 三步…… “救命”，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像被人掐住脖子，丝毫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看着就要整个人栽倒，压向王家婶子，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我的领子，把我拽了回去。 “苏禾，你不要命了！” 这一声，像惊天的巨雷震耳欲聋，整个人都抖上三抖，我猛地回了神。 姥姥脸色难看，鼻孔都气得微张，她瞪着我，等我说话。 我想解释，可嘴还是张不开，急得我直掉眼泪。 她面色一暗，一个箭步来到王家婶子面前。 摸出个符纂直接按在了她头上，另一只手拿着双龙碰铃在她耳边不断地打响。 婶子身体猛得一僵，恶狠狠地瞪着姥姥，嘶嘶吐舌，胸腔上下剧烈起伏，发出嗬嗬的声音。 可又被符纂压住，动弹不得，面露不甘，狰狞地扭着头看了我一眼又一眼，像是到嘴边的肉没吃到，难受得紧。 片刻间，符纂边缘竟然有些发黑，婶子有了起身之势，就连碰铃也要摄不住她。 姥姥猛含了一口蛇酒，往王家婶子的脸上一喷。 她浑身一抖，身上滋啦滋啦冒着青烟，翻着白眼，瘫倒在一旁。 青烟散去，瘫软的婶子猛的坐起身子，趴在炕边哇哇地往外吐。 各种内脏，烂肉，鸡毛。 一时间整个屋子满是恶臭，众人贴着墙壁不敢动弹。 这时王叔也回了神，眸子不再涣散，他向我们这个方向伸了伸头，一歪脖子倒在炕上。 屋子里的人想去看看，可是这一地的污秽实在没办法下脚。 各个面面相觑，没人上前。 村长咂了咂舌，看向姥姥，等她点了点头，才赶忙找东西清理，给王叔和婶子都盖上了被。 姥姥又吩咐他们，给王家二老煮点姜水灌进去，再把火炕也烧得旺一些。 看着他们立马行动起来，眉头这才渐渐松开。 一切看起来尘埃落定，可我这后背的尖锐感并没有消失。 心接连的跟着我反复紧张，隐约有些抽痛，呼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