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拉德莱姆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玻璃杯，眼睑半垂看似在发呆或是还沉浸在不久前凶险的情景里。听到身后房门被推开，她连忙回过神，用手搓了搓脸，回头对着来人点头微笑。

秦晗霜看着面前憔悴的女人，回以笑容:“吃早饭了吗？我让槐安去给你买点。”

“刚刚在别的地方吃过了，我今天……是来给你们送东西的。这些是我在詹姆斯房间墙的暗格里找到的东西，我想你们应该用得上。”

女人打开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里面是一本封皮有些破旧的记事本，还有一小瓶无色的液体还有半块像是芯片的东西。

梅依尔目光一凛，拿起那瓶液体对着头顶的灯光一照再晃动几下:“这是阿丽尔蔷薇的萃取液？”

“你怎么知道的？”秦晗霜好奇地眨眨眼。

“阿丽尔蔷薇原本生活在温暖的地带，后来被一名植物学家带回自己的家乡试着栽种，一开始失败了很多次，但后来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取得了成功。然而这样也使得它原本的性质产生了变化。只要被强光直照，它就产生强烈的毒素。所以有关它的一切加工制作都只能在阴暗环境中进行。一旦暴露在强光下，它的淬取物就会变成带有巨毒物的血红色，就像现在这样。”

“但他是从哪里获得这种东西的？难不成是……”

“两位警官，你们看完这个本子里的东西，或许就明白了。”

拉德莱姆打开本子递到他们面前。秦晗霜和梅依尔互想对视一眼，看低头看了起来。本子里的内容大多是些詹姆斯的心情记录，零散地说了些有关青春期的烦恼以及对家庭成员的报怨。

但从三个月前起，里面的内容就发生了变化。写他在打零工的花店里认识了一位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女生，俩人聊得很投机，他也在不知不觉间对女孩产生了些许情愫。

可就这之后的某个下午，他在网上浏览新闻时发现了半年前的一则外国新闻，上面说斯诺菲尔德近一年内连发四起涉及未成年的凶杀，而其字里行间对于凶手的描述和他认识的女孩很像。这让他大为震惊，连续好几天都没再去花店。而这时女孩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主动约他见面，并向其坦白了一切。他本该报警，心里有股不该有的冲动却阻止了他这么做。

在那过后又过了好几天，经过慎重思索的他决定帮助女孩复仇，并将自己设计的炸弹程序当礼物送给了他。女孩开始很反对，但在他的坚持下没多说什么，也没同意他的做法。不过他不会让她知道，他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后果，还趁她不备偷走了那瓶用来下毒的淬取液。希望能在他杀了那个人后，女孩的生活能恢复平静也别再制造新的杀戮。

记事本到这里便再没有新的内容，本子里也没写明女孩的名字，但从最后一页里放着的人物画像看，他所写的那人必然是阿丽尔。

秦晗霜抬头看着眼前神色木然的中年女人:“你什么时候发生它的？”

“也是很偶然的情况，可能是詹姆斯在引导我发现它吧。”

“这东西交给我们的话，你的弟弟就从会单纯的受害人变成杀人犯。你……不后悔吗？”

“我弟弟真的很傻，以为帮她杀了菲妮所有的都能结束，却没想到反而被那个人灭口。如果他还活着，我想……我应该不会把它交出来。至于现在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拉德莱姆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你们最近在调查那两起爆炸案。若是她使用的炸弹和我弟弟给她的一样，那就能说明一定是她做的。”

“目前还没有证据能证明这点，但我想这半片芯片会有它的用途。”梅依尔用帕子捏起桌上那块几近透明的物体，镜片闪过一道白光。

“如果能就此定罪，我弟弟也能安息。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家照看孩子。”

秦晗霜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难过:“你这一路过来也很累了，先在警局休息下再走。”

“不了。相比于我，你们才是最辛苦的。”拉德莱姆喝了口茶缓缓起身，走到一半又折回来盯着她的脸:“在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点小危险，幸好一个绿眼姑娘救了我并把我安全地送到这里。虽然她的帽檐压得很低，但我还是看到她的脸，和秦警官的一模一样。你有双胞胎姐妹吗？”

“没有，我父母就我一个……”和我长得一样？

“那也许是我看错了。再见，两位警官。”

梅依尔神色微妙地目送拉德莱姆离开，回头看向身侧满脸问号的秦晗霜:“……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电话？”口袋里强烈的震动让手机几乎要跳出来。她取出手机盯着屏幕，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预想成真了。”

“你是说安迪雷亚那边又……”

梅依尔的话被匆匆从门外闯进来的郭槐安打断，他虽还没开口说话，但俩人已从他的焦急脸色看出门道，二话没说便拉着他快步走出问询室。

山道两旁的风呼啸着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