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仇
知道?”
“……”江染银脸上发烧,眼神躲闪,悔不当初。假酒害人,她明天就把antimatter给举报了!
“还是说换了个哥哥,”周歧征故意凑近了些,腔调轻浮散漫得欠揍,“你很失望?”
“啊啊啊周歧征你闭嘴吧!”江染银真的受不住,伸手捂住周歧征的嘴,一脸想把周歧征杀人灭口的架势。
“都说了是误会你听不懂人话吗!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刚刚不也装得挺像吗?我还以为你乐意当鸭呢。”
周歧征闻言挑眉,江染银心虚,强撑着盛气足足道:“我找男模画画的,就,就裸模懂吗?”
“这都是为了艺术献身,你别那么世俗。”
“呵。”周歧征笑了笑,温热的气息烫了江染银的掌心,她连忙收手。
“我世俗?”周歧征重复。
江染银硬着头皮点头。
“好,是我世俗了。”
江染银以为的算账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一时有点恍惚。
说起来周歧征从前疼她,但很多时候也会管着她。江染银小时候肠胃娇气,却偏偏嘴馋的很,周歧征耐不住江染银软磨硬泡,会偷偷带她吃路边摊,但每种都只能尝一口。江染银为了那口吃的很会装乖,次数多了周歧征渐渐放松警惕。
有次就是这样,周歧征按着江染银的点单在学校后门那家炸鸡柳很好吃的小吃店里带了许多小吃,打包似的送到她教室,然后才去的球场。
那阵子临近篮球联赛,周歧征得在校队加训,江染银就说在教室里边做作业边等他。
他们学校初三以前是没有自习课的,但是外校是寄宿制,所以时常有学生会留在教室学习,周歧征当时耳提面命要她跟同学分享,不许她吃独食,不然以后都不给她带了。
明明自己都是个没长大的高中生,唠叨起来简直比大人还烦。江染银乖乖应承,转头就自己吃了大半。
当晚周歧征打完球,去江染银教室找她,没看到人。打电话也没打通,问了同学都说她很早就离开教室了,可能回寝室了吧。
周歧征没来由的心慌,飞速跑往女生宿舍楼,求了半天宿管阿姨帮忙看看,最后果然没找到江染银。
按理说学生在学校里不会出什么大事,但周歧征心头狂跳,他找保安找生活老师,他们都说他小题大做,说再等等。
周歧征气得不行,说:行,那我自己去找。
他从教学楼一层一层,一间一间教室的找,临近十点的时候,终于在艺术楼三层的走廊尽头厕所的最里层的隔间里找到了江染银。
她小小地缩成一团,抬头时露出白惨惨的脸,看着周歧征的眼睛红红的,可怜得要命,偏偏嘴上还逞能:“周歧征,你变态啊,干嘛进女厕所吓人。”
跑了一路的少年鼻尖沁了汗,额发搭上眉眼,有种藏不住的乖戾。他脱下校服外套兜头盖到江染银脑袋上,恶狠狠道:“江染银,我再给你买吃的,我就是狗。”
“肚子痛不知道去找校医?躲在厕所里是想痛死了当校园传说?”
“电话不接,你不是不怕吗?躲我干什么?”
周歧征语气凶得不行,江染银从校服下钻出脑袋,弱弱地说:“周歧征,我疼。”
少年满肚子的火倏地被浇熄,无奈蹲下身,背朝着女孩,声音也柔和下来:“上来,祖宗。”
当时江染银以为自己卖惨躲过了一劫,可周歧征这个人记仇又恶劣,惯会秋后算账。他连着一个月每天买一堆好吃的,邀请兄弟们围着江染银大吃特吃,馋得江染银面目狰狞,却不让江染银碰哪怕一根辣条。
江染银从此明白,骗谁都不能骗周歧征,在他面前必须装乖。
今晚,她何止没装乖,她都要在周歧征头顶撒野了。可周歧征最后轻拿轻放,也没多说什么。
是啊,都是成年人了,就是哥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周歧征不管她了。
清凉的晚风阵阵轻拂,暑气节节败退,天气已有了初秋的模样。
江染银的心也跟着冷却下来,她静静地跟着周歧征,两人漫无目的地沿街走着。
没有闲聊,只是静默地走着。
也是,他们之间隔了四年的岁月,很多话题都被时间冲散,确实没什么话要讲。此时此刻,江染银也没有多少说话的兴致。
冲动之后的懊悔迟来的席卷而上,江染银忽然很想回家,正要开口时,迎面突然快速冲来隔玩滑板的孩子,不闪不避横冲直撞,眼见着就要撞上江染银——
肩膀一下被人揽住,那手掌坚定有力,将她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撞上男人的肩膀,她闻到那冲击灵魂的痞子都动情的香。
头顶传来周歧征的声音,朦胧得遥远,又近在咫尺:“走路不看路,又想哪个野男人了?”
“哦,我世俗,只能想到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