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锦(中)
起彼伏,但她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显然内力极为深厚。
众人不由都停了动作,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女子坐在谷邱堂的屋顶大梁上,她声音极好听,如同十几岁的少女,但看面容却有四十多岁,五官生的极美,却皱纹丛生,头发亦是有白发掺杂其中,正如小姑娘一般惬意摇晃着双腿。
她的着装更是奇怪,一身花花绿绿的明亮颜色,好似把一些破布拼接在一起,斜挎着一个白毛小包,仿佛是用某种动物皮毛制成,最奇特的是她的头发上别着个巨大的物什,好像是一只风干的蝎子。
“蝶飞衣!”有人认出来,惊呼道。
“看来我闭关这些年,江湖还有我的传说嘛。”蝶飞衣娇笑道。
楚绯是从未听过蝶飞衣此人的,但好似在场的人皆听说过她的名讳,纷纷露出忌惮的神色,且有人已开始低头向着脚下四下张望,不知在找些什么,她便也跟着四下去看,却什么也没有。
那边蝶飞衣说罢,又托腮看着那红衣少年,伸出一根指头遥遥点了点,摇头啧啧道:“你小子还真是硬,都差点被剁成肉泥,也不喊师傅来救你这条狗命。”
那少年只是瞥了她一眼,神情倔强,并不答话。
她说话间,已如同一只巨大的彩蝶从大梁上飞身而下,并未借力,便悠悠然落下,显然对身体的控制力已登峰造极,甫一落地,她便与那少年背靠背站立。
周围众人皆是持着武器相对,却无人再敢上前。
先前那少年口口声声楚绯,众人只当他背后是无岐宗,无岐宗被铲除后早已不复存在,只余几个残党,不足为惧,但现下却发现他竟是蝶飞衣的徒弟,心中反而生出了几分畏惧。
武天诚原本与几个掌门护送那些贵族子弟脱离此处,奈何元星予担忧楚绯和段瑶二人,一直赖着不走,他们便也只得在这小门处护着。
武天诚原本认为不需自己出手便可解决那少年,现在见蝶飞衣露面,却是又重新绷紧了心中的那根弦,不知楚绯与这蝶飞衣有何关联,心下陡然生疑。
他正了正神情,便抱拳道:“不知我苍梧派怎生得罪了前辈,前辈要携徒大闹风林宴?”
这称呼只让楚绯听得瞠目结舌,不由又多看了那蝶飞衣几眼。
武天诚如今已逾不惑,且已成为江湖第一大门派苍梧派的掌门,能被他称为“前辈”的人,楚绯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目光转向那少年,却偶然撞上了他正在看她的眼神,楚绯忙状似无意挪开,心中却稍稍安了几分,若是“前辈”,想必护住流锦逃离此处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蝶飞衣听了武天诚的话,却娇笑起来,头上的蝎尾随着她的动作一荡一荡,看的人心中不免也有点忐忑,她睨着武天诚道:“我想大闹一个地方,需要理由吗?”
武天诚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前辈是执意要与我五大门派为敌了?”
蝶飞衣不理他,只是用臂弯向后捅了捅那少年,问道:“你气也出够了吧?”
那少年偏头,恨恨道:“杀他们一百遍都不够。”
蝶飞衣便瞪眼,斥道:“那也得等你功法大成后,如今来这里只能丢人现眼,还要老娘下来救你。”
那少年又冷声道:“我并没有求你来。”
蝶飞衣训道:“你若想报仇,就做好谋划,一听说谁谁谁又死了,便如此莽撞前来,能报个屁仇,没有软肋方能无敌。”
那少年露出了一抹寒凉的笑,道:“这世间我最亲近的两个人均已不在,你认为我还有软肋吗?”
“乖徒儿,说什么呢。”蝶飞衣娇嗔道:“师傅难道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
“……”那少年沉默一瞬,他慢慢提起长刀,眼神如刀锋:“你自己走吧。”
“要走一起走,”蝶飞衣先是果断拒绝,又带着些宠溺语气,无奈道:“唉!大不了我答应你了,日后带你来血洗苍梧派,给你的小情人报仇就是了!”
那姿态轻松,那言语平缓,就好像说着明日带你去赶集一般。
周边众人原是被蝶飞衣吓得不敢动弹,现下听着他二人大声“密谋”,只觉这二人着实狂妄,丝毫不将他们这些名门正派的翘楚放在眼里,便怒从心起。
邱代云自然也见到有人跃跃欲试,便持剑向着那一师一徒喝道:“你当这里是何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她拔高声音:“今日此间皆为各门派翘楚,你们是欺辱无人敢拦你们吗?”
话音未落,已有一黄衣弟子挥舞着一柄弯刀上前,径直向那少年攻去,他身法极快,动作凌厉,方才那红衣少年腿上的一刀便是拜他所赐。
这人正是这次风林录的第三名,归元谷的弟子,夺魁比试的时候他并不激进,此刻倒是有几分胆色。
他一动,周围动的人便多了,只因眼见那少年已逐渐不支,心中都想着自己来做这最后手刃魔教妖孽的英雄,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