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生活是荒谬的。我不知道何时有了这样的想法,它仿佛生长在我的脑海里,我观察生活的窗户是一块由不同碎片拼成的窗户,它们有不同的形状和颜色,站在不同的角度,就能看到不同的模样。看得久了,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是不是生活本来就是这样。”——这是一个小号
之前有一段时间,程臻很害怕收到颜抒的消息,生怕一点开手机,她又接收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强迫自己用一种麻木的心态对待颜抒和颜叙的事情,因为她并不知道全部的事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她不知道颜叙说的是不是实话,他们两兄妹是不是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她也不知道颜抒的态度,这两个人的表现在大多数时候比程臻这个局外人都要冷静。
颜抒似乎只是希望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事情,她并不指望对方真的能做些什么。
颜叙依旧在朋友圈里扮演着一个精英,程臻有过把他直接删掉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把他留在了列表里,她想通过这个账号窥探那些表象背后真实的事物。
虽然,这些程臻现在所窥探的事情曾经真实地击溃了她的心理,但就是在经历了那些剧烈的变故之后,程臻懂得了一个道理:如果日子能过得下去的话,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会主动改变现状,就像她自己最开始也打算一直忍受杨名的压榨一样。
待到所有人的生活似乎都已经归于平静的时候,程臻收到了一条来自颜抒的勉强算是“惊世骇俗”的消息,不过这和颜抒本人无关,当事人是陈知著。
颜抒:“我刚知道了一个令我难以理解的消息。”
程臻的心瞬间就悬了起来,但这看起来不像是谈论自己事情的口气,她的心又放了下来,“发生了什么?”
“你还记得,陈知著报考家乡小县城公务员的事情吧?”
“记得,我好像还有印象,他进面试了,考一个小地方的公务员,对于他来说应该不算难。”
“我也是这么想的,然后我刚刚跟他打电话,闲聊了一会儿,你猜怎么了?”
“他面试发挥失常了?”
程臻似乎听到颜抒重重地叹气,“他直接放弃了面试。”
“啊?为什么放弃了?”
“我也是这么问的?结果他说,他不想一辈子待在小县城,所以就干脆就不考了。”
“如果他这么是想的话,那么当时为什么要报名呢?而且当初报名的时候,我们也都劝了他,怎么当初没想通,现在就想通了?”
“最要命的是,他手上也没有别的工作当作保底,其他的考试也就早就结束了,他现在放弃就是白白浪费了机会,我问他怎么办,他说只能明年再考了。”
程臻也觉得意外,“直接就等明年了?”
“关键是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都觉得他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你觉得他有问题吗?就是看上去,精神上或者身体上是健康的吗?”
“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他身上有一股无可救药的愚蠢是真的。”
颜抒的话语里有前所未有的火气,程臻觉得这是个好消息,说明颜抒目前有着远胜于自己的生命力和活力,至于陈知著——因为程臻自己也做出了休学这样的决定,所以对于其他人所做的一些看上去很难以理解的事情,程臻表示,只要他们没有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那么她都能理解和接受。
“我之前想把大家叫出来一起吃顿饭的,毕竟陈知著也马上要毕业了,可能之后,大家想再聚在一起也很难了。”
程臻立马表示同意,“咱们确实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是的,现在确实要吃,我倒是要看看他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受刺激能做出这样的事吗?”
程臻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事实上,颜抒的激动让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平静,毕竟之前遇到了什么事情,颜抒都是反应更小的那个。
难道是自己最近过于麻木了?还是最近太累了?累到连反应都懒得有了?
程臻想,自己最近确实太累了,躺在沙发上打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手机砸在脸上才醒过来。
她挣扎着撑开眼皮,“如果最近要吃饭的话,我只有周六才有时间。”
“没问题,我订好了再告诉你。”
“好的!”然后程臻再次在沙发上睡过去。
颜抒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告诉程臻一切已经安排好了,他们这几个难兄难弟毕业前“吃一顿少一顿”的聚餐就定在这周六。
程臻是怀着非常轻松的心情去赴约的,她现在的观点是,只要大家身体健康就可以了,就算一些事情表面看上去没有道理,但是能让自己开心的话,那就去做吧。
他们三人在学校后街上小小的饭店里吃饭,好像又回到了研一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无事一身轻的原因,陈知著看起来生机勃勃,“我的臻臻——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