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府中近来又是流言四起。
传闻慕青桐从兴山回来路上巧遇一对兄弟,虽然还未正式收入,但又是带人夜里看花,又是移植凤凰木,还特意吩咐新做了衣裳。
上次要给连舟做衣裳时,慕青桐还怕他太显眼,拉上了一众人一起做,这次却只有兄弟二人,听闻连舟都只是因为当日在房内伺候着才顺带的。
当然,但凡有人稍微了解一下就说不出这话,但流言似乎只愿意往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
尤其是这次相全没有跟着回来,而凌志与相全气质中又带着几分相似,于是又有人传,相全是惹怒了主子被赶出去了,凌志则是他的替代。
传言愈演愈烈,几乎要传成了真的。
兰夕阁内,狄芦坐在窗前,晋洮气势汹汹闯进来,看到他还在窗前坐着,嗤笑了一声。
“你还坐的住?”
晋洮火气大到直接掀了他面前的桌子,手指颤抖道:“殿下回东州已有一月多,除了刚回来那两天见了一面,这些日子从未召幸过我们。”
前些日子去兴山别苑也是,一开始说只带相全,后来不知怎得荆玉跟连舟也去了,再到后来居然又带回来两个小妖精。
这让他哪里还坐的下去。
小桌被他掀翻,茶水落了一地,也沾湿了狄芦的衣袍底,他盯着那点水迹,道:“那你想怎么办呢?给谁恩宠那是殿下的事,殿下不愿意见我们,能怪得了谁?”
这话听着倒是贴心极了,晋洮听了确实怪异地笑起来,他道:“你在我面前有什么好装的?前年你手底下一个小厮试图搭上殿下,最后怎么没得你比我清楚。”
“这次你倒是怕了?”
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狄芦的耳膜。
他自然没怕。
但是他不想跟晋洮这种蠢货合作。
他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又有些微妙,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清楚,我也劝你一句凡事三思而行。”
“三思而行,”晋洮看他这样,诡异地不急了,他双手抱臂,道:“听闻那凌家兄弟二人,哥哥曾经从军,与相全有几分相似,弟弟却是小意温柔,再加上同样是在城外被殿下相助,你猜猜他又是谁的替换呢?”
狄芦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殿下行事自有主张,”他道:“若府上住进来个人便要疑心三分,反而要惹殿下厌烦。”
看出来他已经是强撑着,晋洮冷哼一声,也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道:“行啊,你不在意,别到时候又闹出什么笑话来收不了场就行。”
晋洮仗着这四年慕青桐也算宠他,再加上他出身也算是不错,行事向来不屑于使那些暗地里的手段,把娇纵写在脸上。
因此从狄芦这出去,他便去了凌志兄弟二人暂居的南口院,夹枪带棒地给人说了一通,据说直说的凌成差点掉眼泪。
这事很快就当作笑话一样传到了慕青桐耳中。
她这几日没去后院,一直在前院待在,对流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不叫人澄清,也不承认。
以至于连桐乡阁伺候的许多丫鬟小厮都以为她是想顺水推舟了。
听完晋洮大闹了南口院后,她也只是道:“去传我口令,晋洮行事不妥禁足半月,再送些东西去南口院当做补偿。”
至于要不要去看一眼,慕青桐没有表示。
她刚出书房,一个转角,便被人拉入怀中。
是个熟悉的带着药香味的怀抱。
慕青桐笑了,她问来人,“你怎么来了?”
连舟低头道:“再不来就要变前辈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透露着一种酸劲。
四下无人,慕青桐也想起来似乎没听到下人通传,于是问他道:“你怎么过来的?”
两人挤在拐角处,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连舟道:“让楚飞白带我过来的,你放心,没被那些丫鬟小厮看到。”
只是暗处的护卫,看到了也不会多嘴。
吃味归吃味,他心底还是有数的。
慕青桐小小的“咦了一声,“楚飞白回来了?”
“嗯,昨日刚回,他还把伏延带出来了,这会儿在府外住着。”
伏延就有意思了,意竹月喝避子汤的事情暴露后,他一方面心疼她被沈修远骗了,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被意竹月骗了——意竹月曾经答应若是有孕了便给他一个正式名分。
然后楚飞白给他一通分析,这师兄弟二人也不知是怎么商量的,总之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
就是因为伏延日日跟着意竹月,什么都依附她才会让意竹月不重视,所以之后他要跟意竹月保持点距离,并且要在她身边展示出自己的价值。
于是他就不再住在意家,而是搬到了连舟让黄月灵置办的那处宅子。
听到他让楚飞白带过来的,慕青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