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一刻

沈仲元将张华的尸体带回了王府，襄阳王非常震怒，吩咐下去加强城中守卫捉拿凶手。

“从围观百姓的描述还有现场的情形来看，凶手不可小觑。”沈仲元语声严肃：“属下怀疑有高手潜入城中。”

“那他为何要自曝行踪？”襄阳王面色铁青沉声问道。

“可能是张华发现了什么，逼他不得不现身灭口。”沈仲元冷静分析道。

襄阳王怒气冲天，一拍桌子命令道：“你与滢儿即刻去查张华这几日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在襄阳他一个人休想逃出本王的天罗地网。”

“是。”赵滢和沈仲元正色抱拳应道，赵滢心中已经开始隐隐为展昭担心起来。

张华为人阴险好色，赵滢早就看他不顺眼，这次死在展昭手里赵滢面上不敢表露半分，暗地里却难免幸灾乐祸。

赵滢与沈仲元连夜去了张华家中，通过询问管家得知张华这几日经常一大早便走，后半夜才回来，今早出门前还一脸兴奋地念叨这下要在王爷面前立大功了。

看来张华确实知道了一些事，他想一个人揽下功劳结果却弄巧成拙丢了性命。

二人又去了张华常去的怡红院，找到他的相好翠云，翠云说张华已有三日未来，不过他临走时曾交代她要多留意前面街上的锦绣坊。

听到锦绣坊三个字，赵滢的心猛地一颤，张口问道：“那你发现什么没有？”

翠云手中帕子一甩，翻了个白眼：“没有，就是一个孀居的寡妇卖布有什么好看的。”

沈仲元闻言扭头便走，“你去哪儿？”赵滢疾步跟上他问道。

沈仲元脚下匆匆，头也不回：“去锦绣坊。”

“都已经子时了，人家想必已经打烊了。明日一早再去吧。”赵滢看了看天色，想着能拖延一时便是一时。

“这个时候去才能查到真相。”沈仲元大步迈出怡红院，看他那样子今夜若不查出些什么怕是不肯罢休了。

赵滢无奈只得跟在他后面。

不出所料，锦绣坊早已关灯歇业，赵滢看着大门紧闭的店铺，冲沈仲元撇嘴道：“我就说嘛，哪家店铺这么晚了还开门。”

沈仲元没说话，自衣袖内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插/入门缝悄无声息地别开了门。

赵滢指着沈仲元半天说不出话来，事到如今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只能见机行事了，但愿那孙大娘不要泄露身份。

店铺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沈仲元点亮了火折细细观察四周，各色锦缎棉布堆放在柜台后面，与普通布坊并无二致。柜台最里侧有一处小门，沈仲元抬手刚要推门，被赵滢伸手拦住。

“还是算了，不要打草惊蛇，明日再来吧。”赵滢压低声音冲他摇了摇头。

沈仲元拿开她的手，轻轻推开了门，屋内床幔低垂，床上之人睡得正香，一双绣花鞋摆在床边，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谁也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人早已被惊醒，一双眼在黑夜中闪着光，露出浓烈杀意，右手探入被褥中握上弯刀的刀柄。

门无声地合上，床上之人微不可见地吐出一口气，松开了手。

“早就跟你说查不出什么来吧，非要来。”从绣坊出来赵滢的身上也惊出一层冷汗，出声埋怨沈仲元。

“张华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这个锦绣坊一定有问题。”沈仲元又将附近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不死心地回答。

赵滢真的是服了他了，大半夜地在这胡折腾：“好好好，有问题，我们回去便派人盯住这里好不好？”她打了个哈欠面露不满：“现在我累了，想睡了。”不知展昭有没有回来，得想办法通知他才行。

如今看来只能这样了，沈仲元点头同意了赵滢的提议，二人于夜色中转身往王府走去。

锦绣坊后院的屋脊上，一个人影慢慢直起身，帷帽下的双眼深邃明亮紧盯着赵滢和沈仲元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

锦绣坊内，年逾四十的孙大娘一脸担忧地看向展昭：“展大人你不如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他们看来不会放过这儿的。”

“襄阳城就这么大，能躲到哪儿去？”展昭的语气甚为平静：“所幸他们并未见到展昭的样子，倒也无需过分忧心。”

孙大娘点了点头，面上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孙大娘有何顾虑尽管说。”展昭温声道。

孙大娘斟酌半晌终于为难地开口问道：“那位康宁郡主可是襄阳王的人，她会不会出卖我们？”

展昭一怔，抬眼望向窗外，相识以来赵滢的确狡诈善变令人难以捉摸，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直到圣上赐婚时他终于认清自己的心，她也将心底的秘密对他坦诚相告，甚至还将女子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他没有理由再去怀疑她。

“展昭…信她。”展昭一字一顿声音虽轻却坚定，俊朗的面容上难得露出温柔的神色来。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