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绝杀之网
无名谷,寂静月夜。
今夜似乎是十五了,月亮格外的圆,萧瑟、佑宁和雷无桀骑着马慢慢地在路上走着。望着天上的月亮,佑宁觉得有些微寒不自觉打了个冷战,萧瑟敏感地察觉到她的状态替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袖将她贴进怀里。佑宁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望了正抬头望月的雷无桀一眼:“怎么?想家了吗?”
雷无桀点点头:“想我的叔父了。”
“你的叔父?”
“是的,我的叔父,雷梦臣。他总喜欢在月下饮酒,一杯又一杯,我六岁以前,遇到师父之前,与他住在一起。我八岁的时候,叔父就死了,那个时候他才刚满三十岁,师父说,他是醉死的。我那时才有些后悔,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却也没有好好和他说过话。”雷无桀喃喃地说道。
佑宁倒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萧瑟看看这两人低沉的眉眼,清清嗓子朗声道:“死亡又不是终点,他们不是一直活在你们心中吗?只要你们还记得他们,念着他们,他们就不会消失。”
佑宁回头盯着萧瑟,他那双黑瞳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面目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白皙柔和。恍然记起萧瑟的生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还记得她吗?他也很想她吧……
忽然山谷间传来了一阵笛声,曲调哀婉怅凉,在山谷间回荡着,有种让人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佑宁和萧瑟对视了一眼,萧瑟沉吟了片刻:“去看看。”三个人继续往前行着,只见前面是一大片清澈的池塘,倒映着整片月光,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正坐在湖边吹着笛子,许多纸蝶从她身边缓缓飞起,在月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显得格外美丽。
“雷无桀,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萧瑟拢了拢衣襟。
雷无桀想了想:“好一个女鬼。”
佑宁朝萧瑟怀里缩了缩,子不曰鬼力乱神。她虽然不信,可眼前这场面还是有些瘆得慌。
“诚如君言。”
萧瑟一手揽住佑宁的腰安抚她,望着那个白色长发的女子,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抬起头不知道会不会看到一张骷髅面庞。
女子放下了笛子,笛声却依然回荡不去,她微微伸手,那些纸蝶纷纷往四处飞散而去。
“竟然能操纵风劲,让这些纸蝶像活物一样地飞起来。”佑宁微微皱眉,“是精通秘法的高手。”
女子望着那些纸蝶,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冷:“这些纸蝶名叫魂引蝶,是用来祭奠那些被我杀死的人的。我们并不相识,却不得不兵刃相见,这是乱世的无奈,我无法改变这样的命运,只能放飞这些纸蝶,希望能指引他们的魂魄找到归去的路。”
“你是黄泉的引路人吗?”萧瑟微微调转马头,低声和雷无桀说道,“准备跑。”
“真是鬼啊。”雷无桀讶然。
“不是。”萧瑟摇摇头,“比鬼还要恐怖。”
突然,右侧的树梢轻轻晃动了一下,轻的就像是一片落叶打在了上面,但是雷无桀还是听到了,并且他听得出,那是一个轻功绝顶的人在上面轻轻踩了一脚。
只是瞬间的事情。
“四个,五个。”佑宁在心中默默地数着,刚才她至少听到了五个人从他们身后匆匆掠过的声响。
“萧瑟。你听到了么?”雷无桀压低了声音问道。
“有五个,来不及跑了。”萧瑟叹了口气。
雷无桀握住了剑柄,肌肉绷紧:“跑不了就打吧。”
萧瑟低声道:“雷无桀,这一次的对手和之前的不一样。你要记清楚,他们是真的来杀人的。”
“我,好像感觉到了。”雷无桀重重地喘了口粗气,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那些在风中飘着的纸蝶飞过附近的树梢,竟将整个树枝都切断了,本是祭奠逝去之人的事物,却再度成为了杀人的利器。
雷无桀从马上纵身一跃踩上了树梢,却发现脚下一空,大惊之下,发现上面被缠了极细极细近乎透明的银丝。“刀丝!”雷无桀惊呼一声,人已落在了地上,只是刚刚立住了身,他便感到耳边暖暖的,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听雨!”雷无桀怒喝一声,听雨剑应声出鞘,月光乍现,在这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张狂。雷无桀转身朝身后刺出一剑,却发现那里早已经空无一人,萧瑟佑宁也翻身下马,走近到雷无桀身边:“他们会隐藏自己的气息,你要小心。”
雷无桀点了点头,轻轻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在这样的黑夜里,在这样的刺杀高手面前,只能凭借感觉来作战了,眼中所看到的,反而可能将自己送往死地。听风辨位,障目杀人,是大师兄唐莲曾经教给自己的第一课。
脚下的泥土似乎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雷无桀急忙掠起,只是一柄银色的长剑也在那一刻破土而出,堪堪擦过了雷无桀胸口的衣襟,听雨剑大挥而落,可那柄长剑竟是一柄软剑,两剑相碰瞬间将听雨剑缠住了。雷无桀眉头紧皱,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