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如生,晏小姐似是真的嫁入过宫中。
“画在哪里?可还有?”
“有的有的。”万重青赶忙起身挪开书桌,撬开木板取出一个匣子。
晏风华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上辈子明明无他,他却画着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从乌篷船到婚嫁,细节都对的上,只是从她入宫后的生活开始,画像都变了,应是他遐想所画。
除了小时候,晏风华着实记不起上辈子自己与他有何交集,他竟能知晓这些事,难不成,他也是……
晏风华呼吸一滞,猛然想起宫人们说起的事。
“也不知齐家是不是祖坟冒青烟呐,竟出了一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战神,大域现在是连连败退,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过上太平日子了。”
“谁说不是,前几日我曾收到家书,双亲在外害怕的很,我托出宫采买的小李子将银两带给了双亲。”
另一个宫娥满是崇敬,轻声道:“若有幸能见此上一面,此生也是值了。”
几个宫娥站在树下躲着阴凉,各个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独独晏风华趴在窗前的矮桌上,死气沉沉地望向天空,树上蝉鸣阵阵,聒噪且无趣的紧,自己都不及宫娥来的自在。
当时她不解,为何还有人要为齐明德这样的昏君卖命。
“世子还同属下说过,他做过很长的一个梦,梦中的自己征战四方积攒势力,为的就是要将自己喜欢的人正大光明的带回自己身边。”
晏风华注意到一张隆冬大雪时,自己吃糯米糕的画像,也不过是凭借想象画出来的画面,当时有人送的便是糯米糕带着字条。
——这食物并非是齐明德送来的,还请放心食用。
晏风华红了眼眶,自打双亲离世后她郁结于心,时常食不果腹,但总有好心的宫娥和内侍来送吃食,没想到默默陪自己走过那段艰难日子的,竟是齐傲。
含着泪将画收起,哽咽道:“万侍卫,他……他到底如何走的?”
万重清只恨自己未能保护好世子,“世子是吃了有毒的食物,从中毒到毒发生亡,不到一刻钟,下毒的仆人也死在了自己的卧房中。”
晏风华眉头紧锁站起身,又是下毒,“可曾查清是何毒?”
“听闻叫玉颜,中毒身亡后,容颜未改似睡着一般。”
晏风华合上眼长吸一口气,将所有悲戚压在心头。
*
棺材在侯府停灵三日,前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晏风华身着近白的浅色衣裙,弯着腰缓缓从马车上走下来,素面朝天,头上只戴一支珠粉色的簪子,不过几日又憔悴了许多。
吊唁的人看她出现在侯府,顿时小声议论。
“老夫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给前夫上香的,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是啊!这晏小姐还真是命硬,和她扯上关系的男子,没有一个好下场。”
晏风华只是扫了他们一眼,管家引路入了灵堂,香炉中的香也少得可怜,她从容不迫的上香,将干枯的花环放在了他的灵柩前,将一张张纸钱放入火盆中,看着火焰出神,面上并无悲伤难过之情。
晏风华轻声道:“齐傲你且等等,用不了多久,他们都要去陪你。”
清安扶着晏风华站起身,不经意间她看到那个戴着面具的将军,怀抱着剑盯着自己,晏风华很是不舒服。
趁众人不注意,晏风华已跟随管家和万重青去齐傲生前所居的卧房,从床下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匣子,里面躺着一枚令牌,是齐傲留给自己的三千兵马。
晏风华让清平先回了将军府,她则留在侯府小住几日,打算一直陪到齐傲出殡下葬那日,外面议论纷纷,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查案上,三殿下从大理寺偷偷调来了案卷。
大理寺内放走耶萨奇的宫人之死、齐傲大婚中毒、三殿下宫内探子系数葬身火海,还有齐傲在边塞出事所中的毒,这桩桩件件的,瞧起来像扶思所为,但无证据。
蜡烛一直燃到了后半夜,清安本陪着晏风华,但她已枕着手臂趴在桌上睡着了,晏风华听着屋外呼啸的寒风,毫无睡意。
笃笃笃——
“谁?”
“在下李克定,奉三殿下之令,前来保护晏小姐。”
晏风华端起烛台朝门走去,用手挡着火焰,生怕被风吹灭,打开门时微微愣住,但还是让人进了屋中。
李克定手里端着托盘,面还热腾腾的冒着气,他身上依旧穿着沉重冰冷的铠甲。
“这么晚来,将军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