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祖列宗在上,是我季明珠未能教导好女儿,望先人们原谅!”
门外传来元春挨打的惨叫声,方容容起身向外冲出去,却被门口的婆子拦住,方容容焦急哭着道:“母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打元春!”
她撩起裙摆站起身,却看着女儿笑了,“你一直想要换个新的丫鬟,如此正合你意,她手脚不干净,留着只会坏了你的名声。”
“偷拿钱财的人是我,不是她!”
季明珠擦着她脸上的落泪,“傻孩子你在说什么胡话,是她拿的,在场的婆子都看到了!你们说是不是?”
一干人纷纷应声。
可我从来没想要她的命!
她无能为力的看着门外向自己伸手的元春,面色惨白,嘴角带血,汗已浸透了头发,她嘴型在说:小姐救救我!救救元春!
板子一下一下落在她的后背上,没一会儿她便垂下了头。
“回夫人,这贱婢已断气了。”
“尸身送回她亲人那里吧!再给她家人一些补偿,让他们对外人便说是突然恶疾去的,若我听到些不好听的,应是知晓后果的。”季明珠拉过女儿的手,“大夏天的手怎么这么冷。”
方容容看着眼前自称是她母亲的女子,是如此的陌生,杀起人毫不心慈手软,便是阿猫阿狗都不会死的如此随意。
她忽然挣扎了起来,“我要找爹爹!”
季明珠面目狰狞忍不住扇了她一巴掌,“还不快送小姐回房休息。”
方容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会打自己,眼里都是怨恨,终于忍不住了。
“母亲,你既不喜欢父亲,那当年为何要让他入赘季家,为何要成亲还生下我?”
季明珠转过身背对着方容容,全当未听到,她何尝不想嫁给心意互通之人。
厢房内传来方容容的哭闹声,哭累了她瘫坐在地上倚靠着床,手里把玩着两个金锭,看着衣架上今日带回来的那件华美的服饰甚是厌恶。
“元春,你说我从小便与晏风华争,是不是一开始我就错了?”
屋内只有她的呼吸声,再无人应答。
晏风华下午去学府,便见方容容未曾来。
只听周遭的同窗小声道:“方夫人下令打死了她的丫鬟,说是偷盗,估摸着这个时候她正难受呢!”
“什么?那夫人竟下令打死下人?去年赏花宴我母亲还曾邀请过她,瞧着还慈眉善目的。”
“谁说不是,不过……不过她倒是挺可怜的。”
同情季明珠的姑娘轻摇团扇,晏风华竖起耳朵望向窗外,听得也是入了自己思绪中。
季明珠是前护国大将军家的千金,母亲难产而死,大将军更是视若珍宝取名为明珠。
她饱读诗书知书达理,自是名门闺秀的典范,与两亲相悦的竹马眼看就要定亲,大将军却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昏迷了近三年,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赶上门当长辈说教,又介绍自己家里合适年龄成婚的男丁,媒人上门好说歹说未曾动摇她半分。
亲戚都是豺狼虎豹,她自是知晓这些人图谋季家家产,孤立无援只能求竹马等父亲醒来,再定亲成婚,或者让竹马入赘季家。
竹马也是反对,若伯父一直不醒难道便一直不成婚,男方的双亲更是不同意,家里的男丁上门做女婿岂不让人耻笑。
季明珠最后赶在竹马定亲前,在朝中寻了一个好拿捏的男子,便是方如令,从互换庚帖、纳吉、定亲、成婚不过十日,竹马也收到了请帖,亲眼看她嫁给了别人。
她不爱方如令,也只有方容容一女。
晏风华抿着嘴,没想到舅母年轻时竟有这么多不如意的事,难怪上辈子方容容入宫后,便想着如何往上爬,将自己取而代之。
舅母的人生不如意,难怪脾气会变得喜怒无常,终归是伤人伤己。
曾经自己何尝不是抵不过官家天威,奉召入宫,但现在还是自由之身,都有回旋的余地。
“今日学作画,笔墨走峰皆有讲究……”晏风华无暇听夫子讲课,始终想着元春之死。
好不容易熬到散学,“明日金嬷嬷考查礼仪,还请诸位小姐回去勤加练习,宫中还有贵人来府学,切莫冲撞了贵人。”
助教话还未说完,晏风华便已悄悄离开。
“晏妹妹还真是巧啊!”
晏风华都没给扶容珩一个正脸,踩着他的脚向前走去,扶容珩一阵叫“疼”。
“晏姑娘请留步。”
晏风华转过身看着病秧子,他近日气色好像好多了。
“齐公子有何事?”
“这个送你。”
清平从小厮的手中取过盒子,上面烙烫的金字便觉此物很是贵重,晏风华打开一瞧是上午在首饰店瞧上的墨绿色竹节样式的簪子,这支簪身却细很多,显然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