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自菲薄
九月。
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中秋节来得悄无声息。
舒凝经过再三思量,最终还是没有回京南过中秋,而是打了一通电话问候长辈,却只字未提傅玉珍。
中秋节的这天下午,她意外地接到傅知珩的紧急来电,主要内容只有四个字,爷爷病重。
她火速前往医院,可到了才得知是所谓的生病住院只是傅绍延和傅知珩联手做的一出戏,只是寻了个由头骗她回家而已。虽然无奈,但一路忐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病房里。
傅绍延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外孙女,并没有上演喜极而泣的戏码,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声线清洌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到死也看不到你了。”
他知道舒凝已经回来七八个月了,却一直不回家,就连当初的除夕夜也只是一通简单至极的问候而已。今天如果不是他称病住院,恐怕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也见不着了。
舒凝一脸无错,直直地杵在原地,垂头道歉:“对不起。”
傅绍延再一回想起她两年前一声不吭的跑去了纽约,以及那屈指可数的电话,恼怒至极:“你这孩子主意太大,我都管不了你了!”
“外公,对不起!”此时,她除了对不起,已无话可说。
傅绍延冷哼了一声:“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
舒凝来不及思考,又脱口而出:“我错了。”
傅绍延看着舒凝不冷不热的表情,全然没有悔悟的态度,气急败坏:“你……你是回来气我的吧!”
“不是。”舒凝吓得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地否认,生怕真的给他气出病来,“外公您别动气,对身体不好。”
傅绍延皱着眉,又担心自己的臭脾气再把她吓跑,强制性的缓和自己情绪,再次开了口:“舒凝啊,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外公,还有没有你妈妈!”
“我……有……”舒凝一时无言以对,垂头蹙眉。
倏然间,病房的门被推开。
傅知珩的声音传了过来。
“爷爷,出院手续办好了,我们回家吧就别医院的医疗资源了。”
傅绍延睨了舒凝一眼,命令道:“你和我一起回去。”
舒凝心中虽是介怀,但皇命难违,她恐是无法拒绝,只得顺从。
……
傅宅。
“知珩,你爷爷没事了?已经可以出院了?”傅玉行焦急地问道。
“挺好的,您放心吧!”傅知珩回道,而后和傅绍延默默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那就好。”听到儿子肯定的答复,傅玉行这才放下心,同时注意到许久未见的外甥女,满面笑容,“小舒也回来啦!好几年没见,小舒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舅舅都不敢认了。”
舒凝走上前,从容礼貌:“舅舅。”
傅绍延看着客厅里,傅知琰、甘棠、裴淑琪、傅玉珍都在,也算是这六七年的时间里人员最齐全的一次了,满意地点点头:“淑琪,晚饭做好了吗?”
裴淑琪一脸迷茫:“还没,我们正打算去医院看您呢,没想到您就回来了。”
“那就别做了。”傅绍延倒也不在意,转而对傅知珩吩咐道,“知珩你给玉春楼打个电话,让他们做几道招牌菜送过来。”
“好。”
餐桌上,虽然菜品没有多么的丰盛,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相谈甚欢。
在傅绍延看来,这个团圆夜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可口。
“小舒,在纽约生活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
“谈对象了没?”
“没有。”
“也不着急,慢慢来。”
舒凝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偶尔回应一下长辈的问候关怀,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傅玉珍讲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的交汇。
那场争吵之后,她始终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傅绍延看着母女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我今年八十八了,活不了几年了,唯一的心愿就是一家人能够和和和睦睦的,你们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家绝对不能散了!”
舒凝抬眸,对上傅绍延意味深长又满是期待的眸子,有些窘迫,却也只能面上配合着点头微笑。
这些话她岂会不明白,可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太难,当初的那一番争吵,她记忆犹新。
或许越是至亲至爱之人,越会耿耿于怀。
……
晚八点。
傅绍延折腾了一天很早的就回房休息,几个年轻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自然也包括舒凝。
傅玉珍坐在大门口,看着舒凝决绝的背影,怅然若失。
此时,裴淑琪走了过来,看着傅玉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