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思索片刻，问：“很贵吗？”她记得周俊说过李絮家很有钱，要是太贵了，她肯定不能要。

李絮听出她的意思，又往前递了递，笑着说：“不贵，贵了你还我。”

于央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刚想要打开看，忽然被李絮一把抓住，少年掌心的温热传至她的手心，瞬间出了层汗。

“回去再看。”李絮脸颊已经发烫，要是现在让她看到那矫情的话，那不要笑死他？他当场刨个洞遁了都嫌慢了。

夜色中看不太清于央微红的脸，她不动生色地挣脱开李絮的手，“嗯”了声，又道了声谢谢。

李絮看着她握着盒子，连同手一并塞进了校服口袋，满足一笑，继续陪着她往前走。眼看快到巷子口了，昨晚的情形浮现，李絮不禁担心，他想问于央到底什么时候搬家，没搬这段时间怎么办，但始终没问出口，而是说：“我今天白天去队里报到了，明天就要开始训练，以后晚上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要小心。”

于央“嗯”了声，说：“妈妈在找别的房子了，找到我们就搬，”说完又觉得不够，又解释：“其实妈妈每天都在的，昨天正好是我弟弟病了。”

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默契。

得到心里要想的答案，李絮像掉进了蜜罐，徜徉遨游，心情无比舒畅，一得瑟就开始得寸进尺：“平时我要怎么找你呢？”刘义锟告诉过他，于央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网上聊天工具，活的像个古代人。

“我要学习。”于央答非所问，也间接告诉他不用找她。

正上头的李絮忽然被浇了盆冰水，瞬间归于理智，尴尬地笑了下，想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又听到于央解释：“我报名了全国英语大赛，有奖金，我想拿奖金，所以得挤时间学习。”

“我绝不打扰你！”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么？李絮觉得自己要疯了，情绪被于央吊着起起伏伏。虽然他心里这么想，但嘴巴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

“你可以给我写信，如果你训练不能出来的话。”于央又说。

这年头哪里还有人写信？？李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又没办法，只好答应，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那我给你写信。”

“嗯。”两人其实已经在巷子口站了好一会了，于央点了点头，说：“那我进去了。”

“去吧，加油！”李絮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看着于央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转身离开。他走着走着，脚步忽然变的轻盈，双手插兜迈出肆意的步伐，月亮将他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忽然影子跃入空中，在这寂寥的夜，少年的喜悦恣肆飞扬。

于央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她洗好澡，准备巩固一下从老师那里领的材料，刚翻开，瞥见放在一边的丝绒小盒子。她迟疑了几秒，拿过盒子，在手里翻转了两圈，心一横，把材料反扣下，摁下盒子上的按扣，“啪”地一声，盒盖弹开，一串小巧的珍珠手链映入眼帘。

透白的珍珠手链静静地躺在黑色绸缎上，像藏在蚌壳里还未采撷，盈盈发光，她摸了下，小心翼翼地取出来，轻轻拨弄，珍珠小巧，圆润，触摸起来滑滑的，随着手指的移动，她感觉摸上去的手感有些不一样，像是珍珠裂开了细缝，于央以为是坏了，赶紧拿起来，对着台灯仔细观察，待她看清，“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今晚书也不要看了。

谁能想到李絮那个大高个，能写出如此矫情的话，于央实在控制不住，倒在床上，笑出了眼泪。

于央的笑声把王静引了过来。

“笑什么呢？”王静一脸茫然看着于央，她女儿有多不喜欢笑，又有多久没笑了，她记得清楚，这忽然跟要笑个够本的样，她看着有点怕。

“没，没什么。”于央从床上坐起来，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水，说：“就看到一个笑话。”

王静：……

“行了，别笑了，不学习的话就早点睡觉。”王静说完，转身进了房间，不到一分钟，又转出来，说；“我们这个周末搬家，就搬到隔壁，隔壁王奶奶家。”

“好。”又算得上一件开心事，于央愉快地应下来，拉上布帘，把自己圈进了独立的空间。

楼梯顶上挂着个光秃秃的灯泡，照亮了一方天地，于央躺在床上，抬起胳膊，将珍珠手链放在光源下面，白皙的珍珠瞬间像裹了层金粉，金线勾勒出的字迹愈发明显，她眯着眼睛，看着那一行字，指腹轻轻在那行字上抚过，忍不住，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