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罗司格的私人艺术作坊位于离上海市中心三十公里左右的郊外,这是父母生前留给她的一栋私人一层住宅。
司格在大学念的美术系,毕业以后其他同学有些做了老师,有些进了公司,只有她一个人放弃了大城市的就业机会,选择了在郊外开了一间属于自己的艺术工作室。
她向来不爱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喧嚣嘈杂,也不愿向其他人一样早早的沦为房奴、车奴,一辈子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她向往自由,无论是灵魂的自由还是身体的自由,她喜爱那种不受任何束缚禁锢,像风一样的生活。所以,别的同学在为生计奔波、为立足上海而努力奋斗时,她毅然拒绝了市区丰厚的报酬工作,只身一人来到了郊区,用最低的成本打造了属于自己的艺术工作室。
作坊被她布置得极具情调和温馨,纯白色的原木风作基调,加以波西米亚的软装风格,再配上房前房后院子里修剪得齐齐整整的绿茵草坪,再在院子里栽种上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鲜花,处处彰显的艺术气息便弥漫了各个角落空间。
司格从大一开始就勤工俭学,因为出色的手工艺和绘画技巧,积累了不少客源和人脉,所以,工作室虽然开在偏僻地,但也不愁没有人气,生活不算高大上,但养活自己没有问题,平时基本以手工制品、私人绘画为主要工作,偶尔也会出门接一些手绘壁画。
这天早上,她要出趟门去市区给陈太太送私人定制的两幅风景油画。刚走出院子,天空又飘起了濛濛细雨,要知道,昨晚已经下了整整一夜的雨,早上澄净的天空本来像是刷了一层白色油漆,似有放晴之意,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又变成了阴蒙蒙一片。司格只好折回房间拿了把伞,将油画卷拾好后再次往门口走去。
司格撑着伞正沿着路边向前行,突然一辆S400黑铜灰奔驰飞快的往她这边驶来,车轮正好碾压到路旁积满了污水的水洼,溅起的污水毫不留情的泼向司格。然而车子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没有丝毫减速的扬长而去。
司格看到手里的两张油画已经被污水冲刷的成了泥画,气得她对着渐行渐远的车一顿叫嚷:“喂!什么人啦!真是的!”
看到碎花裙上全是泥泞,手里的作品也不成了样子,司格只得气鼓鼓返回工作室,顾不上先换衣服,拿起手机拨通陈太太电话:“喂,陈太太,不好意思,您定制的油画出了点问题,可能今天没办法送过来了。”
“啊?可是我这边等着要呢,今天家里来客人,茶室这两幅油画是很重要的装饰品啊。”陈太太的语气中透着微微不满。
“真的很抱歉,我刚是准备送过来的,路上出了点状况。”一想到刚才的境遇,司格气的牙痒痒。
“这样啊,行啦行啦,那你尽量早点完成,早点送过来吧。”
“好的,我知道了,陈太太。”
司格摊开用了一周时间才完成的两幅油画,现在已经被污水渲染得干一块湿一块,不仅作品不成形,还透着股浓浓的泥巴味,司格叹了口气,只好将其扔进垃圾桶,又重新钻进画室,调好颜料,开始工作。
细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没有半点要安静下来的意思。司格左手端着颜料盘,右手拿着画笔,神情专注的在画布上静静作画。时而蹙眉,时而舒展,气质恬淡且优雅。
司格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双瞳剪水,螓首蛾眉,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一双大而圆的眼睛曼妙而梦幻,配上高挺精致的鼻子,微微泛红的小巧嘴唇,精美的五官镶嵌在圆润却不失秀丽的脸蛋上,无一不透出可爱清纯,真可谓是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司格换了身淡绿色森系风长裙,一头黑而直的头发随意松散的扎成一个辫子,辫子尾部用一根白色丝带点缀,斜斜的从肩上垂到胸前,发饰和绿色裙子相得益彰、完美搭配,看着既精神又典雅。
长时间的坐立让司格感觉疲惫,她放下画笔,站起身来到窗边活动活动筋骨,透过窗外看着从树上随风摇曳坠落的半黄不绿的残叶,它们跟着秋雨的节奏,在空中翩翩起舞,如同一群即将远飞的蝴蝶。
又是一年初秋时。
予柯太喜欢秋天了,喜欢秋天的硕果累累、秋阳杲杲,喜欢秋天的肃静萧瑟、天朗气清。喜欢秋天的氛围,喜欢秋天的一切,包括秋天的雨…
司格正陶醉在初秋窸窸窣窣的细雨声中,突然一阵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谁啊?”天色已近傍晚,顾客一般不会这时候上门。
“请问有人在吗?”外面传来一声男音。
司格将门打开,用警惕的眼神看了一眼门口两位撑伞的陌生男人,说话的站在前面,年龄似乎也年长一些。司格道:“你们干嘛?”
“你好!我们刚路过这里,车子不小心陷进泥坑里,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了。看这里好像是一个私人工作室,所以想过来歇息一下,不知是否打扰?”
司格没有应答,瞄了一眼前面陷在泥坑里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