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初识风流面(二十三)
样几入绝境的大事,我楚家今日竟险些就倒了!”
楚云奕眉头紧蹙地一声嗟叹,仍有余悸。
今日他一见出了事,左右等不得,便让楚怀霜于家中等候,他去找了刑部尚书陈清尧打听宫中事宜,只因原太傅陈谏玄陈老同自家父亲是生死之交,而陈清尧又是陈老侄儿,楚家便也与其交好,未曾想当时连陈清尧都不知宫中生了这般大事。
提心吊胆整整一下午,眼下虽知晓了来龙去脉,楚云奕心中却也生出无限悲慨。
而楚怀霜听罢更是泪漪涟涟,胸中也沉着些怒气,不由得嗔道:“二哥说得极是,此番如此凶险,当真伴君如伴虎!同是陛下论罪,是咱们楚家就要满门抄斩,是敬王便只是□□宫中,若不是敬王屡屡以下犯上不知悔改,陛下还不会将他贬为庶人处以如此重罪,今日之事让咱们楚家险些折在这阴谋横生的地狱之中了!”
“所以父亲,您年事已高,不如辞去这天师的虚职,咱们楚家已经光耀门楣,为何不只做这江湖门派就好?”
说着便把目光转向楚南寻,满目恳切。
眼看自己两个儿女一个嗟叹一个落泪,尤其楚怀霜殷红眼眶尤为隐忍,楚南寻深知她心中忧虑,但双目沧桑间,却只能重重叹了叹。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前为着楚家跟张家,那一步踏出了,再想回首江湖全身而退哪会那般简单?为父今日将此事告诉你们,便是要你们明白其中的凶险,时刻小心,往后万不能叫外人寻着什么由头握了什么把柄去!今日的事,我楚家再经不起第二次了。”
说完他又是沉叹,楚怀霜闻言无奈,只得低垂了眼帘,拂了拂眼角,“罢了,父亲说得是......便只能这样了。”
“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了,往后切莫再提。”
楚南寻犹宽慰着轻拍了拍楚怀霜,跟着话头一转又道:“对了,洵之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他问的正是几个孙辈,楚玉之子楚洵之跟楚云奕的两个儿子楚润霖、楚逸霖,以及怀霜之女楚甄书,前几日楚洵之就带着三个弟妹上了青云峰去采些用以炼丹的药材,顺道踏青,去了好几日却还不见归来。
“听闻昨夜青云峰那边下了大雨,洵之他们大概因此耽搁了,想来明日差不多就能赶回。”
楚云奕答了话,楚家的这几个孩子自幼习武,且结伴出行,他倒并不十分担心。
“那便好。”
想到这几个孙儿,楚南寻倒是稍稍放松了眉头,“等他们回来后,此事你们就不必告诉他们了,不过还是得提点他们几句,最近宫中局势不稳,他们几个在外为人做事也更要小心些!”
三兄妹互看一眼,齐齐点头:“这是自然,父亲放心!”
大事当头,楚南寻知道自己这三个子女是知轻重的,一瞬边思虑边又道:“不过今日在殿上我看陛下本也没有要敬王到如此地步,一开始不过是幽禁宫中,虽失了权利却始终还是敬王,若不是敬王一再忤逆犯上,陛下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终究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
“这宫中虽素来都是波云诡谲,尔虞我诈,眼下诸皇子党争夺嫡搅得整个朝局水深火热动荡不安。今日身为陛下长子的敬王这般精心算计却也功败垂成,长子不再,嫡位空悬,只怕朝堂之中是要风起云涌了......”
说到这儿,楚南寻眉头蹙紧,眼底难掩深深担忧。
原本朝堂之上几个皇子为争储位一直处心积虑,敬王身为长子最是尊贵,而今敬王不在,恒王跟肃王终于等到了机会,朝中的局势定然要大变。
兄妹三人敏觉,心中自也明白,这也意味着往后天师门上下行事需得更加小心。
片刻思虑,楚南寻忽又生了些许疑惑,兀自便道:“今日之事虽凶险异常,但为父心中倒一直有一疑虑......这敬王虽外强中干无甚才识,但身为陛下长子一向最为陛下所看重,且荣妃母家势大,根基深厚。”
“若敬王暗自经营明显不必出此下策,日后或能水到渠成得那太子之位也未可知,缘何就这般按捺不住,如此急切地就想要取而代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别的原因,让他偏偏要如此兵行险招?”
寥寥几问抛出,楚南寻尚在思虑,在座几人的神情又严肃起来。
不过楚怀霜跟楚云奕不在宫中行走,对宫里这些时局了解不多,倒是楚玉细细想了想,分析道:“这......父亲说得不无道理,或许是敬王的背后还有人呢?依儿子之见,敬王的秉性一向最是沉不住气,就如那刘愈所言,陛下迟迟未立储位他自然早已按捺不住。”
“父亲上次不是说过吗,陛下如今内虚中干日益衰退,或许就是因为敬王也看出了这点,才叫身为长子的他更觉得这是个机会故而出手,比起日后皇位万一落入他手,敬王倒是先下手为强,得手之后帝位自然以长子为尊!”
“他虽非嫡出,但偏偏皇后这么多年除了抚育两个公主,却一直未有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