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一）

像让战争看起来不那么邪恶。你和你娘亲一起，用自己的私欲绑架着这具身体。”

许随意看到许冠对她点头，心下明白。她捡起圣旨，对梁云旭说：“如果我要当这个皇帝，你也要杀我吗？”

“阿乐？”梁云乐听话惯了，梁云旭不信她会想做皇帝。

圣旨写地清楚，传出去公主就是选定的继承人。他要是想做皇帝，对手却变成梁云乐。

许随意背在身后的手紧攥着，她注视着梁云旭的一举一动。梁云旭如果要伤她，她必定是要出手挡的，身份破开局面会更麻烦。

“你退兵，再给我半个月。半个月如果我没有查出杜家的罪行，我就这个位置让给你。”不用他费兵或者落一个谋反的罪名，他只需要再等半个月。

梁云旭看她站在殿中间，却好像已经将自己归为那一边的人。她又回到对自己冷淡的状态，刚才那番话是她的真心话。他好像无数次说过这句话，每次换来的都是沉默或愤怒。

“偏要做这皇帝？”梁云旭问。

许随意昂首挺胸，“嗯，偏要做。”

“不必半个月，你只要拿出证据定杜家的罪，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他妥协，艰难消化现在的处境。

“可以。”许随意立刻答应，生怕晚了这人就要反悔。“还有，杜家的事先别告诉母妃，她最近一心礼佛，我怕她接受不了。”不是怕难以接受，而是怕打草惊蛇。

梁云旭叹息，想要去开门，手碰到时又收回，对着许冠，“将军先请。”

许冠拿过许随意手里的圣旨，站在殿前的台阶上，一开口就是军营中最雄厚有力的声音。他的面前是来自边境最骁勇的士兵，也是大梁数千万普通的百姓。

大梁五十三年初春，先皇逝世，女帝将即位。

许随意用一颗夜明珠猜赢了，她猜梁云旭不知道杜家的事情。梁云旭虽然傲慢自大，可也不做声的退让过。一月要验证他心里有没有妹妹的位置，许随意便替她验证这个妹妹的重要性。

从除夕送来的礼物到回京未脱盔甲的第一面，从这几日送来的食物到他听到那一声哥哥，他心里还是在意的。

原来的猜测是陈子真与梁云旭交好进而与杜家合作，如此陈子真与梁云旭的关系应该不一般。许随意终于知道看到夜明珠时的怪异，那是来自陈子真给她的感觉。

陈子真从第一次见面就用无中生有的夜明珠在试探她，而他本身和公主又不熟悉。亲近之人或许能看出换了内芯的公主的不同，但陈子真应该不能。

只可能是有人和他说了这个猜测，并让他来试探。但是梁云旭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怀疑过这个妹妹，他把她的冷漠当成对哥哥的叛逆与不理解。所以她猜陈子真和梁云旭的关系并非他们所想，且他不知道暗地里的勾当。

谢长亭忍着痛听她说完一番猜测，还有心思夸她聪明。深可见骨的伤口他没放在心上，专心捏着她的手指听她和梁瑾期说话。

“我真要去当皇帝？”许随意一想到金銮殿内文武百官，个个阴阳怪气就抗拒。她从自由鸟变成笼中雀，接着又要变成人人仰视的傀儡。

“圣旨都下了，你还想耍赖。”梁瑾期恹恹，还在老皇帝死去的噩耗中没能出来。他知道老皇帝的良苦用心，心里又觉得愧对许随意。

倘若他有足够的实力，不过一场恶战，不必牵扯其他无辜的人，他能如老皇帝的愿当上皇帝。“其实也无妨，只有六哥能继续查这个案子，能为百姓立命，他当皇帝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杜家的罪证摆在他眼前，锦妃求情，他是处罚还是不处罚？”谢长亭不愿看到他这样，“六皇子只可护国，不要被一时的困局折了心思。”

许随意帮腔，“过意不去的话每天记得派沈遇来御书房领奏折，我最讨厌看这些。”

谢长亭提议：“嗯，我那还有你手抄的《茶经》，让瑾期去谢家拿了，模仿你的字迹。”

“这办法可行，”这样就不怕底下的人多嘴，“你给他拿一下不就行了。”

谢长亭摇头说不行，“我这伤势太重，得留在宫中方便医治。”

梁瑾期：“您留在宫中是为了方便医治吗？”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许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