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影转(四)
小厮说是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主簿的心思比许随意活跃,“可是妙龄女子?”他收到许随意的眼神,求知的想法被压制,清了清嗓子,“谢大人还在休息,现在不见客。”
许随意心里有个猜想,“不打扰谢大人,我去看看。”她虽然未表明身份,但这几日都和谢长亭同进同出,在场没有人敢反对。
她让宛若去将人请到她的院子里,又和主簿说了些话。
许随意到地比那人晚一些,窈窕的身姿和她预想中的一样。哪怕是有阳光的初春,穿着那样单薄的衣衫还是看着冻人。春风楼的管事坐在院子中,看着许随意来盈盈行礼。
“不必客气,”许随意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宛若上壶热茶,拿些点心。”
“姑娘怎么称呼?”许随意请她坐在对面,用手轻揉额头。
“叫我卉娘就好。”她挑弄了耳边的碎发,略带关切地问:“您看着有些劳累?”她往这院子四处张望,没能见到想见的人。
许随意将她的动作收在眼底,脸上带着歉意,“最近这几日发生些变故,可能会招待不周。”
卉娘能听出她话里的哽咽,“其实我今日是想来找谢大人,他想要的人春风楼已经调教好了,想请他看看是否满意?”
许随意欲言又止,眼圈红地很快。她叹气又皱眉,最后带点可怜的说:“这人他可能看不了了。”她说地隐晦,像是不愿挑明。
“您这话什么意思?”卉娘不可置信,“这谢大人是出事了?”
许随意摇头,像是不愿谈及谢长亭,“卉娘,这钱是怎么算?”她咬着下唇,有些不安地等着回答。
卉娘怎么能看不出来许随意的意思,谢长亭不能做主,她没这个钱。这样期期艾艾的模样就是想问能不能不要人或者不给钱。
卉娘脸上的怜惜少了几分,她表现地为难:“我也知道您的苦楚,但是我们春风楼也是小本生意,花了心血去培养一个您要求的姑娘。”她揣摩着许随意的脸色问:“不然您先去看看那姑娘,到时候价格也可以再商量。”
她的意思是,钱可以少但是不能不给。
许随意带着沮丧送走了人,她说明日就去春风楼。等卉娘一走,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装可怜真的累心又累身。
宛若过来替她捏捏,“您何苦和她这样做戏,要不是刚和您一起从谢大人那回来,我也觉得他命不久矣。”
院子里还有余香,是卉娘身上的味道。从她坐下来许随意就闻到这股甜刺的味道,像是在暗室里浸泡好久,那香已经渗进肌肤,肆意张扬。
倒是没见过哪家楼的管事用过这么烈的香。
“她应该不是为了调教姑娘的事来的。”
宛若觉得公主多想了,“那她还能为了什么事?”那副嘴脸可精明地很,一看就为钱来。
“我那天跟着谢长亭进去,他从头到尾没说过自己住在哪里。”这就是很奇怪的一点,所以许随意看到来人真是卉娘也是意料之外。
宛若想她方才的脆弱样,有些懂了,“您在试探她?”
“嗯,试探一下她是不是想来看谢长亭。”许随意说出这个想法,心里反而笃定,“还需要再验证一下。”
她着急地让宛若准备马车,“现在出门,去找许礼意。”
许礼意这边也有新情况,他得到手下的消息说遇见北郊有一队要去贺家岭的商队,形迹可疑想要盘查,却不想起了冲突。
破落的几户人家住在荒芜的郊外,从城里到这都是小路,天色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商队的三辆马车都留在这,旁边还倒着一具尸体,身下的血迹半干。
“就一个人?”许礼意从这几户人家里查看一番出来,“这里就一户有住人的痕迹。”他把粗略地看一遍尸体,让景裴说说情况。
景裴如实说道:“之前您说让我们在北郊留人看着,我们这边就留了三个人轮流盯梢。昨天这商队傍晚到北郊停下,天亮也没进城内。”
商队到此地,怎么可能不进城内买卖货物。这条商路上终点就是徐州,再往外就要过了边境线,所以他们带着货物不进城就很让人怀疑。
“中午时分,这队人吃了午饭反而准备往回走,兄弟们觉得不对,就拦了马车。”景裴指着地上那人,“我们检查到第二辆马车时他突然拔刀,然后就打斗在一起。”
剩下的情况不用说也明白,打斗起来刀剑无眼,受伤的受伤,所幸自己这边的人都护着性命。
许礼意问景裴:“那第二辆马车有什么发现?”
裴景也以为这辆马车有玄妙,但是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马车上盖着成堆的干草,下面藏着皮草。徐州地界,外族人过往甚多,在此卖皮草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他们没去卖。
皮草下并没有其他东西,许礼意蹲下身去看车辙,“商队剩下的人跑了?”
“跑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