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事不留名
手机上打字质问对方:【你偷偷解锁我的手机拍照?!】
手机抖动了一下,岑宁回复他:【你自己睡着了,手机屏幕没锁屏。】
她又发来一条,【再说了,解锁你的手机也不是什么难事。像你这么自恋的人,手机锁屏密码肯定是自己的生日。】
被说中了的裴礼:.......
他恼羞成怒,【那你也不能偷拍我的照片啊!】
岑宁:【你直接抢我的作业就可以?】
自知理亏的裴礼无话可说。他低头想了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低头服这一回软也算不上什么耻辱,以后加倍还给她就是了!
他写道:【你开个条件吧。】
然后,裴礼就给岑宁当了整整两年半的跑腿兼跟班,给她跑腿买了无数的零食和饮料,去食堂抢座位抢饭,还有社团开会之前抢会议室,如此种种,可谓是苦不堪言。
只要他稍有不从,那个可憎的小同桌就会扬着一张无辜的小圆脸,得意洋洋地朝他挥一挥手中的手机,暗示他不照做的话,自己就会把他的女装照昭告天下,让全班甚至全年级都知道,他们的级草就连穿女装的样子也都很可爱。
直到毕业典礼那天,裴礼阴沉着脸拦下了正准备溜回家吃饭的岑宁,“我们都毕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那张照片删了?”
岑宁看着他焦急的神情,猛地笑弯了腰,之后揉了揉笑得酸痛的肚子对他说,“其实我两年前换手机的时候,就不小心把那张照片给弄丢了。”
想到这里,意识缓缓回到现实中的裴礼不禁捏紧了拳头。
这可憎可恶的同桌坑了他整整两年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天意弄人,老天爷竟然又让他们碰见了。
裴礼咬牙切齿地暗自发誓,这次一定要让她加倍奉还。他跟她,此仇不共戴天!
他顺手拿起裴齐放在办公桌上的一支笔,用拿烟的姿势将它拾起,开始转笔玩,一边不屑地吐槽:“哥,你不记得小时候我跟你告状说班上有个女生欺负我吗?就是那个岑宁啊,你这么关心她干嘛?”
裴齐面沉如水,伸手夺回弟弟手中被转得飞起来差点掉地上的笔。
他脑海里浮现出岑宁的一幅画面,巧笑嫣然的一张鹅蛋脸,笑盈盈地蹲在地上跟乔治说话的神情,那么温柔善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欺负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呢?
裴齐眸色一沉,正色道:“她怎么可能会欺负人,肯定是你的问题。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裴礼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切,她干什么了就让你这么上赶着替她说话?老哥你看着一本正经的,没看出来是个重色轻友,哦不,重色轻兄弟的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他刚想接着往下说,就被哥哥飞过来的一记冰冷眼刀打断了施法,低下头有些不服气地问,“那她将来要是问起来,我应该怎么跟她说?”
“就说是你那天正好经过,恰好碰到她就把她送去医院了。” 裴齐的语气冷冰冰的,低头注视着桌上的茶杯,手指指腹在茶杯外面那一层轻轻摩挲着,眉头微微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礼跟裴齐当了二十几年的亲兄弟,自然知道每次哥哥摆出这样的姿态,低头沉默着蹙起眉头的时候,就是心里藏着什么事情。
可他左想右想就是想不明白,还是带着疑惑开口:“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呢?你想想这个解释听起来会有多离谱--”
他不等哥哥开口,就继续一口气往下说道,“我,堂堂裴家二少爷,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正好开一两个小时的车经过一个偏僻的村子,正好闲得没事干跑去村子里池塘边废弃的老楼,正好想锻炼身体就爬了七层楼跑去顶楼,又正好碰上她晕倒,善心大发把她送去医院。这世界上哪有这么正好的事情啊?”
裴齐听完后并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将头偏向一边,望向窗外。
裴礼沉不住气了,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流露出正经的神色,苦口婆心地劝道,“昨晚明明是你赶回去救了她,还辛辛苦苦一路背着她下楼,把她送上车的。要不是后来你临时被院长叫走了,也不至于轮到我送她去医院啊?”
他顺手拿起边上哥哥的茶杯,猛喝了一大口茶水,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下说:“从小到大你总是这样。我做了错事,你一声不吭揽过来自己认了,你帮了别人又不肯承认,要么说是举手之劳,要么就把功劳拱手让人。怎么,想做当代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啊?我都觉得你不该待在医院里,你应该作为三好学生代表,去学校操场上发表国旗下的演讲。”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裴齐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拿回方才被弟弟拿起来喝过的茶杯,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片酒精棉片,打开后在茶杯口的边缘细细擦拭。
他那只修长的手将茶杯擦拭得很是仔细,动作又轻柔又缓慢,那姿态似乎是在打磨一件艺术品。
要是告诉她,我是在忙完以后特意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