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

千里”的滤镜，最后一排才没彻底变成大家的景观。

连宋青禾进班上课的时候，开头第一句话都是，“今天庄俞生日啊？”

“是！”

“对～”

女孩们性子矜持，只是笑笑，男生们却一点也不顾及，还跟着起哄，季纯趁乱去看庄俞的脸，嘴角噙着笑，有点无奈。

“那就祝我们庄俞同学生日快乐，学业有成吧！”

班里学生关系和谐，作为班主任的宋青禾乐见其成，露出欣慰的笑容。

“奥～”

“老师，年级前三还不够有成啊？”

“就是。”

没理会后排几个开玩笑的男生，庄俞站起了朝着宋青禾鞠了一躬。

“幸灾乐祸？”

卧在一旁偷笑的季纯被人逮个正着，双颊通红地看过去，就见庄俞正襟危坐，好学生的架子摆得足，好似刚才的话是季纯耳朵出现幻听。

喧闹声随着宋青禾强调纪律而降弱，季纯坐直身子，拿起课本挡住自己的半张脸，不去看人，“哪有，我这是与有荣焉。”

轻哼一声，因为班里静了下来，清晰可闻地窜进了季纯的耳朵里。

她低着头，无论如何也不去看人，一节课下来，脸酸得不行。

下课后，六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才提到要给庄俞生日礼物的事。

鉴于每年要送五份礼物太费脑子，最后几个人商量出合送的方式。

在季纯不知道的时候，四个人已经把礼物送出去了，易梦和陈栖送的照片，于梦窈和李子航送的相册。

至于是什么样的照片和相册，大家都互相没有通知，只有庄俞这个当事人最清楚。

刚开始于梦窈对这种庆祝方式非常不满意，她好奇心最强，好不容易有点乐子，还看不成。

最后，还是李子航把人劝好的，至于怎么劝的，没人知道。

季纯只记得于梦窈那句吐槽：“易梦肯定是为了之后给陈栖送礼物，才摆这一出的。”

这话，是有几分道理。

吃过饭后，于梦窈还想拉着季纯去超市，按她自己的话讲，一天不花钱心里难受，只是季纯想着放在抽屉里的东西，没有答应，让她一个人幽怨离去。

刚到班门口还没进去，就有超大声浪袭来，季纯听这动静，好像和她的同桌有关。

等人走到被围成一个圈的座位旁边，就看到他的同桌手里拿着一份信。

粉色的，上面写着潇洒飞扬的六个大字：庄俞哥哥，亲启。

单从字和信封来看，完全不能得出这是出自一人之手的结论，不过这么亲昵的话，也不能找人代写吧。

庄俞把作乱的人挥开，被闹了一上午，他自认脾气已经到了限度，不想让这群人再折腾。

炒得他心烦。

只能说随着大家相处越来越久，庄俞那张脸也越来越不好使了，要是换做以前，没人会惹麻烦往他眼前凑。

等人走了，他才慢条斯理把信放进自己的书包里，估计是想私底下好好看。

于梦窈回来的时候，热闹已过，她就听到有人给庄俞写信，粉色信封四舍五入被她当作情书，赶紧跑回来看热闹。

结果最后一排安静得出奇。

她还没开口说话，就被庄俞的嘘声堵住了嘴，于梦窈这才发现，季纯面对着窗户，好像睡着了。

这下不用人说，她自己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一整个中午，季纯都没有变换任何姿势，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没睡着再发呆，还是睡得太死。

根据往常经验，庄俞一时间却也分不清。

倒是下午醒来之后，一直是情绪不高的样子，庄俞问她是怎么回事。

“啊？”季纯苍着一张脸看着他，如果她的脸是张画布，那眼睛一定是被着墨最多的地方，里面夹杂着太多情绪，让人无法忽视。

庄俞望着她的眼睛，企图给恍惚的她一点支撑，四目相对地那一刻，季纯用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做了个噩梦。”

她看着庄俞的表情患得患失，眨眼的频率变低，好似还没有从梦里挣脱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梦，让她这么困苦，庄俞把水递给她，语气轻缓，“梦都是反的。”

“……”

“嗯。”

温热的水缓解了季纯内心的恐惧和焦虑，她机械性地眨动着自己的双眼，慢慢恢复了神智。

只是一整个下午，季纯都觉得自己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纸，一戳击破，可是她怎么也伸不出那只手。

庄俞看着她神思不属，一下午都坐在位置上，两个人风雨不动，丝毫看不出来今天有谁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