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听到问话，季纯停下喝粥的动作，看向停在门口检查自己着装的陈舒雅。

“挺好的，我……”

“楼下阿姨问了找你补习的事，我已经推了。”陈舒雅抬手调整了一下耳环，把头发拢到耳后，接着说：“理由是你学业不精。”

见她转身看向自己，季纯站了起来，点点头，“……好。”

望着那张白净的小脸，熟悉的眉眼，陈舒雅视线难免恍惚。

只是一瞬，还未被人察觉到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在学校，你碰到过陆琰吗？”

季纯猜不透她的意思，不太确定地说：“有时候会。”

陈舒雅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毫无留恋。

视线从关紧的房门转到眼前的饭桌，季纯拿起勺子搅动着八宝粥，突然没了食欲。

最近这半个月，她和陈舒雅在家碰面的时候很少，可能是工作原因，陈舒雅的下班时间比之前晚了两个小时。

身上的酒气倒是少了。

有时候能听到她和同事打电话，讨论公司人员调动的事。

她猜不准陈舒雅突然提起陆琰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因为他是上司的儿子。

仔细想想，这两种情况产生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想到昨天外婆给她打的电话，心里泛出一丝苦味。

“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少给你妈添麻烦吧，她一个人也不容易。”

两个人相处十几年，很少有这么私密又贴己的话。

季纯干巴巴地说：“好”。

可能是最近过的太顺心，这一刻，她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

“最近出了部新电影，要不要去看？”于梦窈双手搭在桌子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季纯。

“哪种类型啊？”

“嗯……暗黑少年，男主角巨帅，之前没听说过，好像是电影处女作吧……”

“于梦窈，你说的是不是《黑街》？”

李鸣听见两个人的对话，走过来站到李子航的位置上。

“对啊，班长，你看过了？”

两个女孩都仰着头看向他，表明对这个电影很感兴趣。

季纯是想找个参考者，因为她和于梦窈看电影时偏重的东西不一样。

她可以为了一个好故事忍受粗略的美术。

于梦窈更喜欢视觉效果的冲击。

“听说挺好的，剧情刺激，结局有反转。”

李鸣说着话，视线流向季纯，试探地发出邀请：“要么这周大家一起去看吧，我还没看过呢。”

“好啊好啊。”

“看什么？”

庄俞把水杯放到季纯的桌角，接过她递来的纸巾，看着略有余兴的三个人。

“班长说周末一起去看电影，新出的，听说还不错。”

“你要去吗？同桌。”

没有直接给答案，庄俞说了另一件事，“下周好像要考试了。”

话音刚落，于梦窈就看到季纯面露退缩，当即不乐意了，“考试怎么了，就当考前放松好了。”

“再说了，庄俞你考前又不复习。”

然后接着鼓动季纯，“他不去，我们和班长一起去呗。”

“要么等考完试再说吧。”季纯看着于梦窈，语气软了下来。

于梦窈左看右看，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哎，行吧。”

“那考完试咱们一起去看吧，缓解一下被考试创伤的心灵。”

李鸣的计划得到了于梦窈的强烈赞同。

“行，对了，”于梦窈转身从书包里掏东西，“班长，你上次接我的杂志，我看完了，谢啦。”

“没事。”

李鸣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季纯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课表看了看，小声说：“同桌。”

“嗯？”

“这次考完试还会开家长会吗？”

庄俞看了她一眼，见她垂着头，语气蔫蔫的。

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说：“根据惯例，高一会连开三次班会。”

“三次啊……”

季纯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冲着庄俞露出勉强的笑，显得很无力。

“我有道题不会，你帮我看看好吗？”季纯把手边的数学题递到庄俞面前，希望他能给一个解决方法。

总是要考试的呀，至于其他的事，再说吧……

数学题对于庄俞来说，从来不是难题，他大致看了一眼，就有了思路。

“这道题，有更简单的解决办法……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