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到痛处
这日下午,拖着行李赶到候机大厅时,佟樱见到了快一个月未见的方凌远。
他身上穿着一件打眼的宽松白衬衫,灰色直筒休闲裤,正岔开两条大长腿坐在椅子上低头看手机。
一个月没见,他头发长了些,两绺中分微卷的长刘海随意垂在颧骨处,颈后一小截头发也微微向外翘起,黑亮的发丝下是两条银光闪闪的项链,一粗一细一长一短叠戴着。
整个侧影乍一看,很有点儿时尚阳光的感觉,可佟樱却觉得他无论怎么穿搭,浑身都透着一股“渣”味。
尤其是在他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她的那一刻,那眼神,她又想到了网友对他的形容:他那双眼睛天生能勾人,害羞的小女生不敢直视,奔放的“女司机”只看一眼,就被他带上了“高速”。
佟樱当时在心里 “咦”了一声,很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现在看来,客观地说,似乎并不夸张。
佟樱没再走近,礼节性地叫了声“方总”,就在靠边的位子上坐下了,与他隔了四个空位。
她这声招呼打得太快,方凌远觉得有些敷衍,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她就坐到一边去了。
一阵尴尬袭上心头,他侧眸盯了她两秒,看似无所谓地扯了扯唇角:“隔那么远,心虚了?”
佟樱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略带微笑:“我有什么可心虚的?避嫌而已。”
“知不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方凌远轻哼,“真要心里坦荡的话,坐我身边又能怎么样?
“只有动了歪心思的,才不敢靠近——怕经不住诱惑。”
最后半句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扬起嘴角看着她,还挑了挑右边眉毛,满眼写着挑衅,俨然在说“这点小手段,呵!”
佟樱知道他在使激将法,并不上套:“为什么要我坐你身边去?我们很熟吗?”
方凌远翘起二郎腿,身子微微向她斜了斜,弯起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某种意义上说,我也算是你的大客户吧?你的服务态度就是这样的?”
佟樱淡然道:“我要提供的服务是翻译,在翻译的质量和态度上,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况且,您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叫我过去,能有什么正经事?对于合同以外的服务,我不提供。抱歉。”
说罢转头去打开背包,取出水杯喝水,大热天的,从公寓一路赶来有些渴了。
方凌远面色微僵,没想到她不但不怕威胁,还受得住激将。
还说自己吊儿郎当?什么叫吊儿郎当啊?难道不是魅力四射?
他轻轻裹了一下嘴,又盯了她几秒。
以前他遇到的女人,但凡有一丁点儿机会,都会争着抢着往他身前凑,哪怕没有机会也要制造出来。
她倒好!到底还是不是女人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颜面受损,有些话便冲口而出:“就你这性格,我算是知道封琰为什么劈腿了。”
佟樱眸光一顿。分手一年多,她几乎已经将封琰这个人彻底驱除出脑海了,不料这时方凌远却又阴阳怪气地提起,话中带刺,扎疼了她,似乎在讥笑她以前做的选择是多么地愚蠢。
她面色发白,语气不免有些冰凉:“那你呢?你为什么对女人有这么大的偏见?是被女人伤害过?”
方凌远的脸色“唰地”一沉,又青又冷,两片粉唇也抿得微微发白,似是内心深处某个不可触碰的伤疤被人猛地撕了一个口子。
佟樱见状,知道自己大约说中了。她无意戳人痛处,可也受不了他刚才的话:“所以你就把女人当玩物,以为是个女的就该任由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您还真是玻璃心呢。”
说完扭过头,不想再搭理他。
周围空气顿时凝滞了。
片刻后,方凌远神情恢复如常。他并没有把女人当玩物,只是就他自己的经验而言,要得到一个女人实在太容易了。目前来讲,佟樱是个例外。
就在这时,范博来了:“方总!佟小姐!”
方凌远抬眸朝他略点了点头,佟樱对他微笑了一下,随后一片静默。
范博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但他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安静地坐在了他俩中间。
佟樱刚才正觉与方凌远坐在一排很别扭,范博一来她顿时轻松了不少。没多久,韦广宗也到了,坐在方凌远旁边,与方凌远谈起了出差相关事宜。
此次他们去北都的目的是要与希仑前球王凯多达成品牌代言合作。
原本找代言人并不需要方凌远亲自出马,但凯多是希仑国前球王,曾数次获得世界足球先生,是希仑国家足球队的灵魂人物,又因他长相帅气,在全球范围内拥有数亿铁杆球迷。
退役三年,仍一直在为希仑国体育事业做贡献,在他们国内声望很高。请他一人代言,影响力比请一帮影视明星还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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