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游逸生起初是没准备带游沅来南省的,毕竟比不得他这个成年人来去自由,十五岁的游沅课业繁重又即将升学。
但等他上了飞机被空姐迎到座位后才看见旁边坐着的是那个本该坐在教室里的少年,他径直走过去扯掉游沅的黑色墨镜,游沅自己也取下银亮色耳机笑嘻嘻:“小叔叔,不需要你同意,我自己也可以买票去。”
游逸生很生气,为他竟然擅自离开学校,他斥责道:“游沅,你太任性了。”
见他生气,游沅耸动肩膀,但表情总算乖巧些,他说:“小叔叔,我太想外婆了,你别担心,妈妈已经同意我回去还帮我向老师请了假,你信不信还是她送我到机场的。”
“其实你也想解言是不是?”他知道小叔叔一直和那个女孩有联系,他不小心发现了他的秘密。
满满一盒子的书信,他在游逸生书橱下发现的。
信不信,信。
是不是,是。
游逸生再也无话可说。
下了飞机后果然文美林电话立到,想来她已经询问过他秘书知道他们飞机确切到达的时间。
“逸生,劳烦你帮我看牢游沅,这孩子太叛逆。”
“大嫂,我知道。”
“我也会在爸妈面前帮你遮掩,你也要速去速回,你公司里的事我也会帮你看着。”
她还以为他又去野外猎蝶,所以很贴心要帮她隐瞒。他也懒得解释,只是感叹文美林真是有百分之两百的精力,那么大一个集团管着不觉得劳累就算了,对于他那三间公司更是热情洋溢想要帮忙。
有些人真是天生的奋斗者。
游逸生反过来谢谢她,临挂电话的时候文美林又随口说了一句只给游沅请了一周的假,游逸生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告诉他一周之内就要返港。
游逸生说明白,匆匆挂断电话。
到了那南省乡村,游逸生以为解言和游沅多年之后再见面肯定是热泪盈眶的场面,毕竟他们从前关系就很好,而如今的游沅是英俊少年,在学校里就颇受女同学喜爱。
但第一天两个人相处的出乎他意料的冷淡,更甚至游逸生要带着游沅下山回家的时候,游沅和她告别,她也只是很疏离朝他点头,反而对游逸生很亲密,她亲自拿了一个手电筒递给他。
游逸生有些疑惑,他原来以为同龄人会更有话题的。
他不知道,解言从读初中起就不喜欢和男生相处,她觉得他们任性、不懂事和不成熟,比起不成熟的男生她还是更愿意和女生一起玩。
他带着游沅已经走出去一段路,再回头是她仍然盈盈独立在院门下目送他们,一盏昏黄吊灯的灯光自上而下投射将她笼罩在光线里,他辨不清她的面容表情,但他无端感觉到她身上带着一种萧索孤寂的特质。
也许她一直是萧索孤寂的,只不过从来没有人真正走进她的内心了解真实的她。
他转身,决心好好利用这几天安抚她受伤心灵。
第二天找解言之前,游逸生特意到解耀宗坟前上香。
他听从文校长的嘱咐,遵从本地习俗在坟头燃香烧纸,烧完黄纸钱后又鞠了三个躬,再起身时只听见树叶沙沙作响。
他说:“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一只坟头停留许久的白蝶重振双翅,围着他转了一个圈后悠悠飞走。
他盯着那蝴蝶远去,只觉得那蝴蝶很有灵性,或许世界上真的会有神灵,谁知道那蝴蝶上有没有寄托了一缕离魂。
祭拜完解耀宗后他便去找解言,她已经早早起床在打扫院子,穿一套浅蓝色塔丝隆材质的运动服,直筒长裤流畅落下,更显她腿长。
他就伫立在门口看她把尘土和鞭炮残渣一齐扫到一堆,他走上前去轻柔道:“我来吧。”
解言才发现他来了,忙把扫把递给他,然后双手无措的站立在原地。
“吃早餐了吗?”他很熟练的扫着地。
解言点头,然后惊奇的看着他。
他淡笑:“怎么了?以为我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
她下意识点头又快速摇头,然后不好意思的低头拿脚尖去点地面。
游逸生倒并不觉得什么,只是一面扫地一面和她解释;“我祖父以前在港城的时候也有一个庭院,里面会栽花种菜,家里小辈去拜访他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他的菜园松土除草。”
她看着他:“他,现在呢?”
游逸生把垃圾用簸箕铲起来,笑:“我读大二的时候他就过世了。”
她自觉失言,或许又想起自己的遭遇,脸上露出难过神情。
游逸生去洗手,解言上前给他泵水,他一边仔细清洁指头一边道:“并不用多伤心,我祖父去世时已经有百岁,家里人都说是喜丧。”
“更何况,要不是赶回来参加他葬礼,我也不会有假期去接游沅,更不会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