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什么?”
小吴和同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解言又抬起手缓缓的比划,身上有伤自然动作就慢些,但大家都很耐心等待她。
手语老师一字一句如实翻译道:“我那天给他创口贴、对他笑,穿了漂亮裙子,我做错了吗?”
小姑娘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种浓重的哀伤,固执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询问这个问题。
她很在意这件事,她没有和别人说医生开的药没有用,以至于昨晚上她一直在做噩梦。噩梦里她被坏人摁在深不见的悬崖边,对方看不清面孔只是一直打她:“怎么这么漂亮呢,叔叔真的很喜欢你,永远和叔叔在一起吧。”
不要!她想反抗,却被束缚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恐惧要将她淹没的不能呼吸。
在场的人听了这个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吴走上前去抱住她,小姑娘没有抗拒。
“怎么会呢,你什么都没做错,是他太坏了。”
小吴抚着单薄的后背,眼神停留在后颈那处深紫的指印掐痕,在小孩子嫩白的皮肤上更加显得丑陋可怖。
游逸生站在一边,他的视角能够很清晰的看到解言的表情,她的神情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可以说有些麻木,并不因为小吴的话语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解耀宗说这孩子从小就早熟,面上看着淡定平静,内里指不定憋着什么事。
但是这样可怕的事,再早熟的人也会感到畏惧的。
小吴他们要离开时,解言突然扯住她的警服一角。
她转过身对上解言的眼睛:“一定要抓住坏人!”
小吴答应她和她打钩承诺,解言这才松开手和她告别。
他们走后,白色的病房就更加安静了,解言掐着自己的掌心打瞌睡,被游逸生看到后就制止住了。
“想睡就睡吧,小叔叔在这里保护你。”他温声安慰她。
病房里只住了解言一个,但却有三张床,昨晚上解耀宗就是在外边那张床睡的,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是很疲倦,守大夜总是坚持不下去。
游逸生却是的的确确在陪着守了一整晚,年轻人总是精力充沛些,他一晚上没睡竟然也感觉不到丝毫疲倦。
解言睡后又像昨夜一样紧皱着眉头,脸上也挂着痛苦神色。
游逸生及时握住她瘦小的手掌,像昨天一样。她抓的很用力,用力到游逸生竟然感到些许疼痛,但她越用力越证明她此时做着多么可怕的噩梦。
如果不好好疏解,噩梦会缠绕她终生。
解言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来了,醒来就盯着游逸生包着纱布的手出神,她写字询问:“叔叔是为了我受伤的吗?”
本子和笔试游逸生托护士站的护士小姐买的,她们对他很热情,对解耀宗和解言也很怜悯,解耀宗才不久之前被她们拉走去免费凉血压。
真是一群善良的人。
游逸生看了她写的东西后在她面前旋着手掌轻松笑:“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一点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解言却沉默,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现在,如果她真是一个天真平常的小孩或许真的就相信了游逸生的话,而不是像现在敏锐的察言观色到游逸生微表情中的不自在。
但她又能说什么?更何况她还不能说。
中午的时侯,文校长牵着游沅来看他们,顺便带来一些换洗衣物和解耀宗需要的证件。
她煲了一些鲫鱼豆腐汤,又滋补身体又清淡,最适合住院的人喝。
游沅留在病房里盯着解言小口啜饮着鱼汤,大人们在外头说话,门没关严让声音透了进来。
“公安局的王同志说在祠堂后面那座坟山上发现了文贵生躲藏的痕迹,现在已经派遣了很多警察警犬上山搜人了,村里好些年轻人也自发跟着进山了。”
“我只恨不能亲手杀了他。”
“解老师,现在是法治社会,法律会惩罚他的。”
“惩罚?”解耀宗嗤笑,“我知道现在的法律最多也只能判个几年,把他关几年再放出来祸害孩子怎么办?”
“那个时候我们家言言甚至没有成年。”他沉重一声呜咽,带着浓浓的担忧。
“解大伯放心,我已经联系了省会一家大律所的律师,他最擅长处理这样的案子。”
“小游……真的谢谢你,这两天你又出力又出钱,要是没有你我和言言都不知道怎么办。”
“都是我应该的,而且是解言自己救了自己。”
“而且当初要不是言言先救我,我也不会认识你们。”
所以常说,天理轮回,善恶有报,有些人注定纠缠,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解言,你怎么不喝了呀?”一看到解言停了勺子游沅就急忙问她,“是太烫了吗?还是不好喝?”
“我就跟外婆说不要放姜,姜多难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