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才回来不到一个月,他的父亲就有意思逼着他和某家企业千金联姻,顾津亭不愿意,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所以他是因为这件事不开心吗?
楼上就是酒店,黎窈用身份证开了个房间,吃力地将顾津亭扶到床上,明亮灯光下,他的面颊更显潮红,蹙着眉十分难受的样子。黎窈心揪成一团,想着要不要把他送去医院。
她靠上前,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突然被挥开,她听到男人脸上露出强烈的厌恶:“恶心……滚……”
黎窈怔住,鼻尖骤酸。
男人突然爬起来,冲进卫生间里一通呕吐。黎窈忙跟进去,待顾津亭吐完,她取下两张纸巾帮他擦拭唇边的污物。
男人似是清醒了一些,他靠坐在厕所门边,撑着额骨,眼睛半开半阖:“黎窈?”
黎窈轻声道:“哥哥,是我。”
顾津亭浑身似乎松懈了一些。
黎窈起身拿了条毛巾到洗手台边弄湿拧干,重新蹲下来帮他擦拭面部,指尖触到他皮肤的时候,两人皆是一僵,顾津亭掀开鸦羽似的睫毛,乌沉沉的目光看着她。
黎窈被看得心一慌,动作顿在原地。
顾津亭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在脸上随意抹了一下,然后撑着门框站起来,他背对着她低咳了一下:“我没事儿,你先回去吧。”
他扶着墙往床边走去,一步一步有些不稳,快走到床沿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歪,单腿跪到地上,眼见着他头就要磕到坚硬的床沿,黎窈忙冲上去用手挡住。
“砰”地一声,顾津亭的额头撞上她的手,她的手背撞上床沿。
黎窈“嘶”地痛呼,脸都疼白了。即使这样,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护住顾津亭的头,一手伸到他的腋下,费劲地将他拽上床。
顾津亭躺在床上,神志不清楚。黎窈拿被子将他盖好,又将毛巾拿到厕所里重新浸湿,叠成小方块贴到他额头上。
凉凉的触感似乎让男人舒服了些,他紧皱的眉微微放松下来。
黎窈又跑到酒店楼下药店买了盒退烧药。回来将桌上的矿泉水倒进烧水壶里煮开,倒出来放凉之后,她倒了颗退烧药在手里,然后拿到床边,轻推了下床上的男人:“哥哥……”
她喊了好几声,顾津亭才慢悠悠睁开眼,他眸似点漆,眼尾染着淡淡的红晕,添了一丝脆弱的破碎感。
生病的顾津亭勾人程度直接飙顶,黎窈不敢看他,只是将水和药片推至他眼前,低声道:“我买了退烧药。”
顾津亭微微撑起上半身,将药和水服下,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皱起眉:“我喊辆车送你回去。”
“不用,我……”黎窈有些不自然地撒谎,“我舞剧团的同事刚好在附近办事,她等下顺便送我回去。”
顾津亭“嗯”了一声,他精神混沌,很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鱼肚白,顾津亭便睁开了眼,房间里黑沉沉的,窗帘很厚实,只余窗帘缝隙露出一点光线。
顾津亭按了按太阳穴,坐起来,昨晚的一切渐渐在脑海里重现。他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见沙发躺椅上,蜷着一个柔软的身影。
顾津亭下床,走到躺椅旁,黎窈身上仅盖了一条抱毯子,因为怕冷,身子蜷成了一团,手里紧紧抱着一个沙发抱枕,像个缺少安全感的孩子。顾津亭的视线落在她白嫩的手背上那道清晰的淤紫,目光越显复杂。
黎窈被顾津亭喊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她的目光落在顾津亭脸上,继而跳起来:“我怎么睡着了?”语气有些懊恼,明明是想留下来照顾他的,怎么就不知不觉一夜睡过去了。
“哥哥,你烧退了吗?”
“已经退了。”
顾津亭看着她,勾唇一笑:“抱歉啊,昨天是你的生日,哥哥没有准备生日礼物,还让你照顾了哥哥一晚上。”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要不哥哥补送你一个?”
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撒进来,照在男人俊美矜贵的五官上,他笑容懒淡,就这样微侧着头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黎窈的心里蓦然生出孤注一掷的勇气,她抬头看向他,眼睫毛轻颤:“哥哥,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
“如果没有的话,反正都要联姻,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