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讲述
“哟,从昨晚上一直贴身放到现在吧?你瞧捂的这热乎儿。”郝梦瑶接过信,没急着打开,拿眼斜睨着李末,似笑非笑的说道。
李末见小醋坛子又开始起波澜了,忙解释道:“哪儿有,回家就扔一边儿了,早上出门差点儿忘了带。”
郝梦瑶对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慢条斯理的打开信件浏览了起来。李末趁机仔细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相框,转头问道:“苗苗,这是你妈妈么?”说完不禁又有些后悔,记得刚才那老太太说醉鬼的媳妇已经去世了,岂不是说郝梦瑶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郝梦瑶闻言抬头看向相框,眼圈又一次红了起来,默默的点了点头,忽的挣脱出李末的怀抱,坐直了身子,表情有些严肃的对李末说:“李末,一直以来,我都不让你到我家里来,其实…”说到这儿,郝梦瑶微微低头,随即又猛地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其实是怕你看到我爸那个样子,会…会嫌弃我,我…我很恨他,但我也没法否认他是我爸这个事实。”
她双手捂住脸,痛哭失声道:“如果…如果你很介意的话…你走吧,我不怪你,谁让我摊上这样的混蛋爸爸,咱们…咱们分手吧,我…我不想拖累你。”说罢,当真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话说完,郝梦瑶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对面的李末一直没有动静,她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去,只觉得流入嘴角的眼泪是那么的苦涩难言。
忽然,她感到两只手轻轻的拉住了自己的手,缓缓的将它们分开,先是轻轻的抹去了她脸上的眼泪,随后一只手按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只听李末轻轻的说:“说什么傻话呢?咱们干吗要分手?我喜欢的是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又不是和你爸在一起。”
郝梦瑶透过婆娑的泪眼望向李末,只见他就那么温柔的看着自己,眼光中透着关切和宠爱,她的心迅速的升温回暖,但仍有些忐忑不安,她怯怯的问道:“你…你真的不介意我这样的家庭么?”
回应她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李末轻轻的吻了吻郝梦瑶的额头,轻声的在她耳边说道:“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这样的你更让我怜爱,宝贝苗苗,我以后会更加的珍惜你,爱护你,相信我,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郝梦瑶的心融化了,彻底的沉沦在李末的怀抱中,她又哭又笑的反手紧紧的抱住了李末,生怕一撒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良久,两人慢慢分开,李末看着郝梦瑶的脸不禁笑出声来:“我看小说里总说女孩儿哭的像个小花猫似的,现在看来诚不欺我啊。”郝梦瑶羞的忙找来纸巾,仔仔细细的将泪痕擦干净,轻轻的靠在李末怀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依偎在一起。
“苗苗,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儿,我很想听听。”
“嗯,好啊,从哪儿说起呢?”
“就从上幼儿园开始吧。”
“讨厌,谁记得了那么久远的事儿啊?”
“好吧,好吧,那你就想到哪儿就从哪儿说吧。”
“这还差不多。”
原来,郝梦瑶的父亲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现在这副醉鬼的样子,他这个人有些志大才疏,眼高手低,本来和郝梦瑶的母亲一样在工厂工作,但总觉得自己能出人头地,因此在八十年代的下海潮里,郝父辞去了工作南下广州,批发了些服装倒卖,结果因为眼光不佳,赔了个底儿掉,从此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度日,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别人给介绍一些工作,要么嫌事儿多,要么嫌钱少,总之就是在家无所事事,也不去工作。
到了九十年代中期,郝梦瑶的母亲所在的工厂十分不景气,时常有开不出工资的情况,家里的男人酗酒度日,挣不来一分钱,女儿还在上中学,学费杂费不少,还有三张嘴要吃饭,郝母只能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去饭店刷盘子兼职,就这样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郝父的父母早年被单位派往参与兵团建设,早已扎根在新疆,对滞留京城的郝父不闻不问,在新疆又生儿育女另享天伦。郝父是由他姑姑从小抚养长大,但并不像话本小说里那样所谓的相依为命,郝父的姑姑也是一大家子人,住在本属于郝父的父母留下来的房子里,最后依仗着对郝父的抚养之恩,鸠占鹊巢,郝父除了户口还在那所老房子以外,在那里也没有了落脚的地方。
郝母由于生活拮据,时常回娘家哭诉借钱,但次数一多,也被娘家人嫌弃,再去也是遭受冷嘲热讽。郝母本身也是个硬气的人,从此后再没有登过娘家的门儿。在家里最最困难的时候,郝母靠多次卖血渡过难关,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在郝梦瑶考上大学的那年,积劳成疾,撒手人寰。
从此后,郝梦瑶对她那个醉鬼父亲恨之入骨,把他赶出家门,不允许他踏入这间房子半步。一开始郝父跑回老房子那边去住,结果也被他姑姑一家嫌弃,住了小半年就被轰了出来,结果他只能灰溜溜的又跑回来投靠女儿,住在小厨房里勉强度日。但酗酒无度的毛病不但没改反而变本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