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婚
她的,所以才会被克。而你这边,前几年虽然还算好,可赵深刚做了皇帝你就病成这样,可见也是被克了。
“你明知赵深求娶的是你姐姐,偏要横叉一脚,做下这种糊涂事。又偏这时候事情突然闹出来,也只有我替你认下罪名,说一切都是我谋划的,你并不知情。我一个继室,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谋害继女,也很合情理。
“我这辈子并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临了好歹让你干干净净地去……”
沈清漪在赵家不知受过多少委屈气恼,又付出过多少辛苦,甚至还差点赔上一条腿,到头却换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也罢了,临死前身上凭空又多出一条莫名其妙的罪名,这叫她如何能忍?
只可惜彼时她已油尽灯枯,连为自己分辩都不能。
重生后的头几天,每每回想死前的情形,她都满心的躁郁和不甘,太医说她气滞血瘀,便是从这上头来的。
就是此时此刻再想起这些,沈清漪依旧会觉得胸闷气堵。
院子里,替老夫人传话的仆妇已经先走了。
蕊珠一边为沈清漪整理衣服,一边忍不住小声抱怨:“什么话不能来这里说,明知道娘子病着,偏还要娘子过去,老夫人和姑太太也太不怜惜人了。”
若是上辈子的沈清漪,遇到这样的情况,少不了也会像蕊珠一样着恼,可眼下的她,对于这种似故意又似无意的轻慢,只觉得没意思。
她对蕊珠道:“待会儿你不用跟我过去,留在屋里替我收拾出几件衣裳,和日常用的东西。”
蕊珠不解道:“这会儿收拾这些做什么?”
“只管收拾就是了。”沈清漪并不解释,叫上另外两名婢女,便去了老夫人院里。
她刚走进老夫人屋内,座上的姑太太便一改往日态度,急急迎上前,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病的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沈清漪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向老夫人请过安,才又看向姑太太问道:“姑母今日气色倒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姑太太脸上堆起笑,“才不久,你姑丈的上官调了外任,职位便空缺出来,论资历,你姑丈是够升上去的,只是还需走动走动,
“今年负责京官考核的是吏部的郑郎中,我打听到,这位郑郎中最推崇沈圣人,一直想求一副沈圣人的墨宝。这可不是巧了?他要是喜欢别的稀世珍宝,咱们或许还没门路,可这沈圣人的墨宝……”
姑太太笑看着沈清漪,没继续往下说,沈清漪却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口中的沈圣人,是沈清漪的高祖父。
沈家以诗礼传家,沈清漪的高祖父曾是名扬天下的圣人大儒,门生弟子不可计数,可惜曾祖父祖父和父亲却只是平平,不过短短三代,当初的显耀已然没落。
但好歹还有些祖宗余荫在,譬如高祖父当初留下的手札墨迹,以及三千多册的传世孤本。
却因为早年保存不当,高祖父的墨迹损毁了大半,后来又或送或卖,待传到沈清漪父亲手里,仅仅剩下了四幅。
只沈清漪知道的,四幅中又有两幅进献给了宫里,眼下沈家最多还剩两幅,父亲看得比眼珠子都重,别说要拿出一幅来给姑丈送礼,就是沈清漪自己想要,父亲也绝不会给。
上辈子姑母也提过同样的要求,墨宝自然是没有的,但为了不得罪姑母,沈清漪只能自己贴钱,让姑母再去置办了别的礼物。
但这次,她垂着眼却没吭声。
老夫人见沈清漪迟迟不回话,忍不住帮腔道:“你姑母不过是要你帮个忙,你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姑丈升了,往后在官场上也能多拉扯二郎,这也是在帮二郎。”
如今伯府共有两房,凌阳伯是二房,大房是伯爷的庶兄,小辈们是两房一起序齿的,赵深虽是凌阳伯的长子,但在大家里只排第二,所以是二郎。
老夫人发了话,沈清漪这才开口,只是一开口,就把姑太太气了个满脸涨红:
“不是我不愿意帮姑母,只是我年轻,脸皮薄,需得先向姑母请教,该怎么理直气壮地回娘家搜刮东西,甚至连侄儿媳妇娘家的也不放过。
“姑母每次来望候老夫人,只提一盒糕点,走的时候却手挽几个包袱,从没有空着手回家去的时候,不论是人参珍珠,还是瓷器绸缎,都是成包的往夫家搬。本来姑母拿伯府的东西,轮不到我置喙,只是你这样理直气壮地要沈家的至宝,姑母能开得了这口,我却是开不了口的。”
沈清漪一向温婉和善,往日别说对待长辈,就是对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也从没红过脸,便是要拒绝什么,也会把话说得十分和软,过后还会再从其他地方体贴弥补,从不让人难堪,更没有过像今天这样出言嘲讽长辈的时候。
老夫人顿时呵斥她道:“你疯魔了不成,说的这是什么!”
另一边的姑太太则被气得脸白了又红,偏生沈清漪说得都是实情,她又无可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