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临近下班，许时繁几乎是数着时间，没几分钟看一次时间，在迫不及待时，办公室的门被敲两下，紧接着有人推门进来，是林有志。

许时繁心里清楚，下班要延迟了。

“林导找我什么事？”

“嘿，我找你非得有什么事？”

许时繁嘴上没说，用眼神证明事实就是这样。

林有志注意到他脸上的伤：“你的脸怎么回事？”

“摔的。”

许时繁说完嘴角忍不住上扬，想起叶南竹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多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孩，能摔成这样。”林有志显然不信。

许时繁把倒满热水的纸杯杯递给他，提醒他：“我下班还有事。”

接过纸杯，林有志不以为然：“你能有什么事？又没有女朋友？”

“不巧，现在有了。”

许时繁眼神坦诚，还带着笑意，林有志信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段时间。”

林有志惋惜道：“看来老杨的女儿要伤心了。”

许时繁靠在办公桌边，手掌反撑着桌面，很是从容：“你应该为我感到开心，而不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可老杨女儿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各方面和你都相称。”

“我女朋友也不差，再说只要我喜欢，她各方面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

林有志发现自己理解不了现在年轻人的浪漫主义，连忙摆手：“行行行，不说这个了。”

“林导终于肯说正事了。”

“……”

林有志把纸杯放在一边，清了清嗓子，说：“你上次给叶氏拍的那个纪录片，挺火的，今天有个明星慕名来台里，说要见你，想请你当导演，拍一个纪录片，就是关于明星生活的。”

许时繁不太在意，低头用手机给叶南竹发信息，说自己可能要晚点，随口问：“哪个明星？”

“一线明星，你肯定认识，叫苏寐。”

许时繁微怔，不确定道：“谁？”

“苏寐。”林有志重复一遍，微讶。“你真不认识，据我所知，我们台里就有不少她的粉丝。”

许时繁回完信息，把手机放一边。

“明星我不认识，她本人我认识。”

“那你会接这个纪录片？”

“不会，纪录片要求百分之百真实，我不认为现在的明星可以对镜头毫无保留。”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像电视台里的当红主持人。

“许导都没试过，就断言我不会百分之百真实。”

站在门口的身影，奢侈黑色短裙套装，搭配同色长筒高跟靴，头戴贝雷帽，气场十足。

抬手摘掉墨镜，露出风情的眼睛，妆容精致，笑脸迷人。

“学长，好久不见。”

她扭头对其他人说：“我想和学长单独聊聊，可以吗？”

等所有的人出去，门关上，留下足够安静的空间，苏寐才重新看向许时繁。

他和自己记忆中有些偏差，不算白的肤色，稍长微卷的头发，充斥着男性荷尔蒙，褪去学生时代的青涩，添了点成熟的魅力，就像开采出来的钻石，经过细致的加工，切面，才能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光。

唯一没变的是，他一如既往的气度不凡，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让她心跳加速。

“好久不见。”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甚至没看她。

苏寐心里有些失望，踩着高跟长靴，走到他身边，距离很近，墨镜轻放在办公桌上，扭头看向许时繁，视线落在他脸上的创可贴和伤痕。

伸手想要触碰，许时繁无声躲过，保持安全距离。

苏寐不甚在意，笑着收回手，说：“你以前对我可没有这么拒人千里。”

许时繁不接话，去饮水机给她倒了杯水。

苏寐叹了口气，直接说：“我是真的想拍一个纪录片。”

“拍纪录片不一定找我。”被子递到她面前，有点冷淡。

苏寐接过时，手指好似无意抚过他的手背，许时繁没有察觉般收回手，回到办公椅上。

客观分析：“你现在有经纪公司，相对来说不自由，就算你愿意，也不是百分之百你说得算。”

他的沉着冷静倒是一点没变。

“那如果我保证纪录片完全真实，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接这个纪录片，学长？”

苏寐注视着许时繁，眼眸中闪过促狭，绕过桌子，再次向他走过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叶南竹站在电视台门口等许时繁，玉兰花开始凋谢，站在花枝下，会时不时被花瓣砸到，没躲，只觉得有趣。

许时繁说每年的这段时间，电视台门口地面的花瓣都不会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