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锡尼河西苏木
好,我再送你去巴彦托海,怎么样?”
其实时傲也不是非去巴彦托海,那不过是她在地图上随便找的地方。她从首都飞到呼和浩特,不过是躲清闲,至于是去巴彦托海,还是去九彦托海,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时傲看了看窗外的男人,“他会修车?”
“是呀!他可是我们锡尼河西苏木镇最会修车的男人!”德布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看上去比车外的男人更有信心。
时傲挑了挑眉,无所谓地哦了一声,问:“那我今晚住哪儿?”
德布一听不用给客人另外寻司机了,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哎呀,住在我家呀!我家里还有一间空房子,政府给我们修的,空着也是空着,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的乌寒,哦,就是你们汉族人说的老婆,她做饭可好吃了,手把肉管够!”
时傲被德布卷着舌头说普通话的样子逗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一边点点头说:“好,那我就住你家!”
德布听到时傲同意了,便对车外的昂沁挥挥手。
昂沁转身回车里拿拖车钩和绳子,将两辆车链到一块。他动作迅速,一点不拖泥带水,而且力气很大,看上去明明很重的铁制品,他跟拿玩具似的。
弄好后,他便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的车里,从始至终没多看时傲一眼。反倒是时傲,注意力总是被男人修长的双腿所吸引。
时傲和德布仍旧坐在吉普车内。
时傲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嘴,“他叫昂沁?”
德布点点头,“是呀,我外甥。”
时傲若有所思地看向前面的车,“你们刚才吵架了?”虽然听不懂蒙语,但是刚刚她注意到德布一脸不悦。
于是便听到德布重重地叹了口气:“昂沁是个苦命的孩子。他的爸爸妈妈去世得早,是我和我的老婆拖娅带大的。”
“但是昂沁很争气,是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升学宴那天,全镇的人都来啦,我们吃手把肉喝奶茶,庆祝了整整一天。”
“我和拖娅满怀期望地将他送到城里,结果他读完大学就回来了。”
时傲疑惑地看向德布:“为什么?”
“他说大城市太吵啦,每天耳朵疼,空气呛嘴,也没有水洗一样干净的蓝天白云。”
“别的年轻人都往大城市去,他非要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镇。这里有什么好的呀,每天骑马放羊,捡牛粪,早知道当初就不送他去读大学了。”
德布虽然埋怨昂沁,但他脸上始终都带着自豪。哪怕他把锡尼河西苏木贬得一文不值,他也从来没想过离开这片生养他的土地。
吉普车被昂沁的汽车拖着往前,笔直的公路一路向北,淹没在蓝白白云的尽头。公路两侧辽阔的草原上,零星地分布着几户人家,偶尔能看到几只落单的牛羊在路边啃着干草,不知谁家的猫狗,在牛羊身旁戏耍。
或许因为留下了这个冬天第一个客人,德布心情极好,甚至哼唱起了蒙语歌谣。
来到这美丽的世界
是妈妈您给了我生命
用您圣洁的心灵伴我成长
您的深情永藏在我心中
高亢深情的歌声回荡在时傲耳边,连日奔波造成的疲惫,和繁华都市所带来的遍体鳞伤,此时此刻,在草原上,都得到了治愈。
她闭上双眼,沉浸在歌声里,再醒来时,是被德布摇醒的。
车子停在一栋平房门口,时傲揉了揉眼睛,茫然地四下看去,见到车外的昂沁,便问:“这是哪儿?”
那双鹰眼再一次充满威慑力地看向她,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迈着两条修长健硕的双腿,就这么走了。
听不懂普通话吗?时傲皱了皱眉。
德布冲屋子里的人招呼了一声,很快,一个穿着传统蒙古袍的女人,从大门里钻了出来,和德布同样黝黑的脸上,因为看到时傲,而露出质朴的笑容。
时傲被夫妻俩簇拥着下车,朝屋子里走去,只是她没忍住好奇地看了看昂沁走远的背影,对这个男人的初印象,并不算太好。
拖娅是个十分热情的中年女人,她将时傲引到客厅的炕上一坐,往火墙里添了些碳,又从画着好看花纹的木质柜子里端出一盘糕点。
那糕点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盘子里,像一个蒙古包的形状。
早几天前,德布便告诉拖娅,要去接一个从首都大城市来的客人。如今客人宿在她家,自然要好好招待。
拖娅又从厨房里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尝尝奶茶,我自己做的!”
和镇上其他买奶茶粉冲泡奶茶的家庭不同,德布家过着十分传统的蒙古族生活。家里的点心、奶茶,都是拖娅自己做的。
时傲接过奶茶,黄油还漂浮在奶茶上,她抿了一口,咸香口味的,起初有些喝不惯,多试了几口,倒咂巴出来点滋味。
拖娅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时傲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