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时代十二鬼月篇(三)
自公元13世纪中期从唐土宋国归来,就再没能与正妻同在一个屋檐下居住超过10天的鬼王大人,居然破天荒地收到了自家老婆要搬到江户来居住的纸鹤传讯;虽然月子没有坦言说要和他住在一起之类的话,可她一旦住到江户城里来,对鬼之始祖而言那就是只要他想、就能夜夜都见到正妻的咫尺距离,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没多少区别了。
抠掉了自己的妖丹、同时也抠掉了自己对那个人几乎全部记忆和回忆的妖王大人,倒也不是说就此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忘记了那个人,而更像是把和他在一起的美好统统沉到了脑海的最深处,轻易不会再想起了;毕竟那些记忆和回忆只是被封印了,而不是被消泯了,她的妖丹也仅仅是离了体,而非被破坏毁灭了。
月子的“妖化”说到底也多少和她的前夫鬼舞辻无惨脱不了干系,所以她的血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和鬼之始祖的血多少有些相同之处:譬如可以远远感应到沾染过她血的物体的位置所在、以及操控那些沾有她血的物体的各种行动、甚至是直接透过那些物体的“眼睛”“看”到周围的事物。
像不像鬼王无惨可以感应未脱离他掌控的鬼的位置、透过他们的眼睛看到任何他们的所见所闻、甚至是直接操控那些鬼体内细胞生死的能力?
再加上月子那非常特殊的灵魂、以及后来才被无惨怀疑过的“稀血”特殊体质,一切的种种综合起来,才造就了如今的她。
但有些东西是和记忆不相关的,也就是即便失忆了也不会改变的某些东西,在月子身上体现出来的,就是……不喜欢处于被动的地位或状态,喜欢掌握主动权的性格。
具体表现的方面有很多,譬如她曾经还是个平安时代人类姬君女王殿的时候、月子就有过多次的尝试、想要伸出手去抓住那份属于自己的皇族嫁妆来亲自打理,而不是全都委托代理人只管拿钱;和前后两位夫君负距离亲密贴贴的时候,月子也向来都更喜欢先发制人、也就是所谓的主动压人咳咳。
顺带一提,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妖王大人她最喜欢的观赏角度,就是扶着任意一位小夫君的膝头、分开他的腿,看那某根小可爱颤颤巍巍地点头甚至是哭哭啼啼着摇摆的样子,看他的腹肌和胸肌在期待的喘息中起起伏伏的美景,看他忍不住泪水滑落眼角的诱人表情……看够了再开吃。
这也是为什么她特别喜欢一开始就“主动出击”的理由——如果可以,月子绝对会一直一直尝试着牢牢占据榻上战争的绝对主导权、轻易不撒手,只可惜她的体力不允许呀哈哈咳咳。
然而既然有“不变”的东西,就一定还有“会变”的东西。
如今的月子妖王大人对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物算是彻底失望了,谁叫这世间再完美的人都不可避免会死去,人类是无法陪伴非人生物走过漫长岁月的;就像那些对宠物付出了大量深刻的真挚情感,不仅仅是把宠物当成有生命的小玩具、而是把他们当成家庭成员看待的饲主——若是宠物离世了,情感受伤的饲主在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法轻易再去养一只新的的。
于是月子单方面修复了和前夫的关系,她一来封印了自己将近二百年的记忆,二来用复制黏贴式的骚操作、填充弥补上了那段时期的空白;由于某些太过于刻骨铭心的东西,妖王大人只得将之篡改而无法彻底忘却——把今生最爱之人的概念模糊化,篡改成了魂穿前的“真爱”,有的只是那看不清脸、仅余声音和身影的大致轮廓。
佛经有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已经交付出去的真心就已经是再也收不回来(也不想收回来)的了,无论那位“最爱之人”身处于哪个时空、即使再也无法相见,月子对于自己再没有第二颗真心去交付给谁了的心理状态,也是隐约有所觉的了。
这么一来,她就理所当然出于自保的心态、把自己的记忆又修改为了“我从来没和现任夫婿鬼舞辻无惨断联过,虽然那个家伙是鬼王、性格别扭脾气也很差劲,我与他彼此长期分居、偶尔才会因为约炮而短暂相会,但我们毕竟是名份和实质都不缺、缔结过正式婚约的夫妻,长期维持这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其实也挺不错”的样子。
距离他们上次的约会过去也有……好几年(??)了吧?
又开始怀念并馋起无惨老板身子的妖王大人,同时还再度憧憬起了繁华大城镇的热闹生活,于是在神社躲清静躲了二百年(??)的她,临时作出了想要搬到江户城居住一段时间的决定,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吧。
除了与无惨恢复到了他们夫妻平安时代曾共同居住在京都的那段时期里、每隔几天就能“见”上一次的高频往来,还有就是不甘寂寞的月子一旦活动起来、下意识就萌生了一股子想要寻摸一门不用四处奔波的坐地新生意的打算——不需要多能挣钱,只要能够见证这个残酷的人世间还有真情的存在即可。
明明已经不想要再与普通的凡人有过多接触、甚至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忽然开始就对人类感到失望了,妖王大人自己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想要看到并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