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
认认真真地鞠了一躬,就迫不及待地要挤进耿怀秋的怀里,仰着头双眼瞪得跟桂圆一样圆亮。
“都可以的,只要你喜欢。”耿怀秋摸了摸小孩的头,她原本还担心自己会不会不招孩子喜欢,现在看来这份工作应该是很愉悦的。
“哥哥呢?怎么不给你吹头发就让你下来了?”
“我趁他洗澡的时候跑出来的,衣服都是我自己穿的,妈妈我是不是很厉害?!”这时候方衍已经自来熟地坐在耿怀秋的腿上了,一脸邀功似的看向母亲。
“是,我们宝贝最厉害了,快上去吹干头发再下来,顺便让你哥哥见见你秋姐姐。”
话刚刚说完,楼上就传来严厉的喊声:“方衍!给你一分钟马上滚上来吹头发!不然我就马上给你剃光!”
耿怀秋抬头往上看就看到挺拔高挑的少年穿着白体恤黑色休闲裤,头还胡乱地滴水,连鞋子都没有穿,但是很帅气,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朝气。
“知道啦!烦死人家了……”方衍虽然嘴上叨叨着不情愿,但是听到喊声的第一反应就立马蹬着从耿怀秋的腿上跳到了地板上,“那秋姐姐我等一下再跟你玩哦,我要去吹头发了,不然我哥哥要把我变成小光头了。”
“好的,去吧。”耿怀秋觉得挺好笑的,这小孩像是个小糯米糕似的被自己如狼似虎的哥哥吓得敢言不敢怒,这言还是小声言。
于是小方衍就只能一边喊着哥哥等等我,一边艰难地爬楼梯上去追自己哥哥的尾巴。
“刚刚那个是我的大儿子方铮,今年高三了,这也是我想着找家教的一部分原因,小衍太黏他哥哥,这样会影响小铮的学业,今后就麻烦你分分心了。”
晚饭半个小时就做好了,两兄弟也一起下来,只不过这次弟弟是骑在方铮的脖子上,还双手揪着哥哥的头发喊着驾驾驾,到客厅方铮就放了弟弟下来。
“小铮,这是耿怀秋,你可以叫她秋姐,她今后是小衍的家教了。”
“你好,我叫方铮,金山银山的金,争风吃醋的争。”方铮左手插裤袋,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耿怀秋,耿耿于怀的耿怀,秋风萧瑟的秋。”耿怀秋笑了笑,伸出手礼貌性地握了一下。
“好啦,走吧,先吃饭。”方母对于这两人胡言乱语的自我介绍很是无奈,但也增添了不少欢乐的气氛。
再后来,她就一直给方衍当了3年的家教,直到四年前去英国读博,那三年里,虽说是方衍的家教,但其实算是方家两兄弟的家教。方母给的报酬足够支付当时医疗水平下能治愈的所有疾病,方父也曾帮忙牵线国外的专家来给耿母看病,至此,耿怀秋才明白母亲并没有骗她。
在英国求学的那四年里,方衍也经常和耿怀秋保持联系,学业生活上的事都说,让耿怀秋觉得自己并没有太远离故土,脱离原本的生活。
将脸埋在温热的毛巾里,耿怀秋回想着方铮这四年的前后变化,产生了一点枉然的情绪,这个人虽然四年没有和自己有过直接接触,但是他断断续续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从方衍每周的抱怨中,从时不时看看的朋友圈里,仿佛一切都从未中断过。
但是昨晚与见面的成熟男人,与梦里回顾初次见面的那个少年相比,差距是显而易见的。
要说没变的是什么,耿怀秋想了想,那应该就是那张不饶人的嘴吧。
洗漱完后耿怀秋给方姨打了电话,对方告诉她家政公司的人大概今天还完成不了整个耿家房屋外加小院子的收拾,让她务必在酒店再住一晚,顺便让房子也散散气,不然方铮会对她耍脾气。耿怀秋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想让方姨为难,说周六给方姨带份礼物以表谢意。
于是耿怀秋就坦然地在酒店又休息了一天,这一天里,王叔像是不用休息似的24小时待命,耿怀秋到点就被打电话问要不要吃的,合不合胃口等等。耿怀秋心想,明天必须要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耿怀秋搬回了家里,自己去了英国之后,这个小院就一直空着,耿怀秋也没想过要租出去,因为这里留着父母亲生活过的气息,她不愿让其他的人气沾染。院子里补种了两棵新的果树,还有母亲喜欢的花草,忽略那翻新的草皮,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忙忙碌碌的几天过去,就到了周六,一大早方衍就打电话来催,方母也接过电话让耿怀秋不用带任何礼物,就空手来就行。
上午10点,耿怀秋打车到了方家,给方母带了一条在英国买的丝巾,方父一支钢笔,方衍一本专业著作,方姨一个胸针。
吃完午饭后方衍抓着耿怀秋让她给自己说说自己英国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方母自己没有女儿,早就把耿怀秋当做自己半个女儿,让她吃完晚饭再走,自己也想跟她叨叨家常。
兜兜转转夜晚就来临了,冬日的北半球总是日短夜长,广东也不例外。方姨今天做了火锅正好能去去寒。
吃到一半,院子里就有亮光,接着一辆商务车就开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