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陷
的人;这园子虽破烂,却也是世子府的地方。敢问这普天之下,岂有宾客搜查主人家的道理?”
“哟,嘴皮子还挺厉害。”裕菲嗤笑一声,眯起眼来骄矜道:“不过真可惜,本公主迟早是这世子府的主人。既是未来主人,要办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又有何不可?”语罢她一挥衣袖,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搜!”
裕菲一到,一众奴才的腰板也即刻硬了三分,气焰又嚣张起来。得了势的家丁和侍卫一拥而上,冲开房门砸开窗户,挤进屋里一通翻腾。
苏婆婆一手抱着霁颜,一手护着青珩,与叶云溪一道退到屋子的一角。如卿见同裕菲讲道理到底是行不通,心里又生怕侍卫不当心伤到了孩子们,只得一面迅速的奔到苏婆婆和叶云溪身边将她们护住,一面飞速的盘算着等会他们若是真的“搜出”了那碧玉钏子,自己应该如何应对。眼下没有一个能主持公道的人,全凭这来意不善的公主说了算,恐怕没人能指望,只能全靠自己了。
可不想还没等到搜出碧玉钏子来,这群爪牙却先在如卿的房里找到了别的东西。
一个家丁举着根木棍将如卿的床铺被褥里里外外扫荡了一番,从枕头底下扫出了一枚白玉牌子。那枚刻着流云纹路的玉牌 “叮”得一声砸在地上,声音甚是清脆,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随着这枚玉牌叮当落地,如卿的一颗心“唰”地悬到了嗓子眼,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下暗呼大事不妙。苏婆婆也暗地里攥住她的手,皱眉低声道:“糟了!”
这枚玉牌正是太泽城失守那夜,随着聂江风的书信一起送到如卿手中的破云令。它是华家军传递情报时所附的独特信物,为避免复制特地选用西域独有的金丝玉雕刻而成,华家军中每一位少将麾下分别使用不同的图案用以佐证情报来源。
而这枚一直被如卿随身收着的破云令,它的背面用浮凸的雕刻方法琢了一个篆体的“聂”字。
如卿记不清有多少个无眠的夜晚,自己在黑暗之中反复摩挲这玉牌上的“聂”字,一横一竖,一笔一划,借以纾解自己深入骨髓的思念之情。然而此时随着一声脆响,这枚破云令将她们集体暴露在了巨大的危险之下。此时此刻满城的殷兵正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四处搜捕华家的女儿;而要验明如卿的正身,实在没有比这令牌更好的证物了。
“启禀公主,小的搜到一块上好的玉牌子!”那家丁两眼一亮,半跪在地拾起破云令来,双手举过头顶。
“唔,”裕菲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挑衅的望着如卿道:“呈上来让本公主瞧瞧。”
如卿强压下满心的怒气,上前两步拦在家丁和裕菲之间,不动声色道:“这并不是你们要找的玉钏子,烦请归还于我。”
“这玉牌即便不是本公主的,那也是偷了旁人的,也是一件罪证。”裕菲一转眼珠子,喝令道:“还不快呈上来!”
那家丁闻言两腿一哆嗦,举着令牌迈开小碎步就要往前跑。如卿心下着实觉得他的脏手不配碰聂江风的东西,于是脚尖点地跃出一步拦在这家丁的面前,一字一顿道:“把它还给我。”
“呵,胆子倒不小。你难道不知违抗本公主的命令是死罪么?”裕菲露出一脸正中下怀的得意之情,厉声喝道:“来人呐,把她给我拿下。”
瞬时之间,只听得“唰”的一声,几十柄亮闪闪的剑锋一齐出鞘,齐刷刷的指向如卿的胸口。锋利的剑刃映着明晃晃的月光,晃得如卿有些睁不开眼睛。
一时之间气氛剑拔弩张,如卿用眼尾的余光瞥见苏婆婆正急得直跺脚。
事已至此,如卿心中反而全然没有了顾忌。如今她顾念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能让她忍气吞声苟活下去的原因已经不复存在了。原本为了能全身而退,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的离开的时间,却不料临到最终还是要轰轰烈烈的大闹一番天宫。
很好。退到无路可退,便不必再退了。
如卿举目环顾四周沉沉的夜色,佯装出一副服软的神态来,借机退了两步来到苏婆婆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若是令牌落到他们手中便无法收拾了,不管如何我都要拿回破云令,一会儿若是动起手来,婆婆务必带着云溪和孩子们趁乱逃走。”
苏婆婆紧紧的攥住如卿的手,颤声道:“他们人多势众,使不得啊,我如何也不能让你……”
“婆婆莫要担心我,”如卿低声宽慰道:“只管逃走便是。请婆婆照看好青珩和霁颜,我自会设法与你们会合。”